她不可避免又成了瞎子,也還沒能找出方法克制霸占自己身體的那種邪術,雖與安安成親在即,卻還有個圖謀不軌的五殿下
唯一的好處大概是她終于不用沒日沒夜噩夢纏身了。
不,似乎還有一個好處,隨著恢復的記憶席卷而來,心口血淋淋的千瘡百孔,她卻能出奇的冷靜從容
她沙啞著嗓音,“娘,今天是六月初二嗎”
“是,”宋母怔了下,“娘看到了請帖,但蘭兒你這般出去如何受得了還燒著呢”
宋澤蘭前世被占去身體的時候眼睛好了,之后奪回身體享受了幾年光明,故而此一時她竟忘了現在的自己目不能視,費力側頭向窗子的方向看去,“娘,是已經晚上了么”
“是啊,”宋母再次嘆了口氣,絮叨起來,“也不知道五皇女會不會怪罪下來,咱娘倆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哪敢得罪皇室之人你怎么認識的五皇女你們關系如何”
“娘,你能去那里幫我把安安叫來嗎就告訴她我高燒不退人事不省,讓她來看看我。”
宋母知道自家女兒外柔內剛,幾乎不在人前示弱,眼下這般懇求,定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又心疼又無奈,“娘去就是了,蘭兒你先睡一會兒,娘盡快帶安安過來。”
“嗯”
宋澤蘭微微抿唇,恢復記憶之后,她心底愈加期待眼睛復明,她想親眼看到對她執著兩世的人兒的模樣,想永遠記在心里
理智告訴祁幼安該冷漠一點兒的,對宋澤蘭狠心些,但事實上她根本就做不到,在聽到宋母說宋澤蘭昏睡不醒的那一刻,她便亂了方寸。
一路縱馬狂奔,闖進王大夫家中將老爺子帶到了醫館。
途中,她也將自己所了解的告訴了王大夫。
祁幼安開鎖的手穩了又穩,才成功打開了門,橫沖直撞來到了宋澤蘭的臥房。
屋里燈未熄滅,隱約能看到床上躺著的身影,祁幼安急不可耐催著王大夫上前,“王大夫,需要什么藥你跟我說,都有。”
王大夫喘著粗氣,在旁邊坐下,正準備伸手探脈,里面人便艱難撐起身子,“不必了,多謝前輩,我已經無礙了。”
聽著她虛弱的聲音,王大夫不禁納悶,“宋大夫,你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會病成這樣”
宋澤蘭抿了抿唇角,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不太習慣將自己的私事告訴他人。
房間里寂靜了一瞬,冷淡的聲音響起,“王大夫,既然沒事就走吧,我送您回去。”
王大夫累得不愿動彈,宋澤蘭不知,急著掀開帷帳想要出來,腳挨著地面的那一剎那,整個人便軟軟倒了下去,“安安”
祁幼安剛硬著心腸踏出她的房門,聽著動靜回頭卻已經晚了,人已經摔倒了。
“誰讓你對我用苦肉計的我不吃這一套。”
祁幼安氣極,卻也心疼得無以復加,手腳比腦子更快,來不及多想就將她抱了起來。
王大夫年紀大了,手腳不靈光,慢吞吞收回欲攙扶的手,“小將軍,宋大夫,老夫留在這里似乎諸多不便,不如老夫先去大堂里等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