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蘭有午睡的習慣,尤其是到了夏日,幾乎天天都要午睡。
她這么一問,就像是有某種魔力似的,宋澤蘭緊跟著就打起了哈欠,纖細潔白的玉指掩著唇瓣,輕柔舒緩的聲音里夾雜著些許慵懶隨意,“安安,我想先消消食再回去睡,吃得有些撐了。”
“媳婦兒,我還是帶你去午休吧,”祁幼安看她困的不行,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回房我給你揉揉肚子,你只管睡就好。”
“不”
宋澤蘭拒絕的話剛說了一個字,雙腳就猝不及防離了地面,她心一驚,下意識伸手勾出了祁幼安的脖頸,很快又放松下來,微抿的唇角透著些許羞赧,“安安,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就好。”
祁幼安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媳婦兒,不會有人看見的,府里人不多,娘親只從她院子里挑了些人帶過來,新招的人都在外院,不會來這里的。”
“那萬一呢”
宋澤蘭雙手抵著她的胸口,推了推,還是掙扎著想要下來。
祁幼安卻將她抱得更緊了,嘴角止不住上揚,“若是被看到了,我就說是我媳婦兒撒嬌不肯走,非要我抱著的。”
“安安”
宋澤蘭動彈不得,卻也明白了她在逗弄自己,再次放松了身子,唇邊笑意流淌,“那你說說我是如何撒嬌的”
人人都道她性子溫婉沉靜,撒嬌她尚且不知自己還會撒嬌呢。
宋澤蘭唇邊笑意又深了深,那雙霧蒙蒙的眼睛好似瀅潤著柔光,頗有興趣望著祁幼安。
等著祁幼安開口。
祁幼安知道她盯著自己也看不到什么,嘿嘿一笑,抱著她走上陰涼的小路,“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詳細說給你聽。”
她回憶著那個下雨的夜晚,她的宋姐姐一個勁兒的往她懷里拱,微不可聞的囈語嬌軟撩人,隱隱還摻雜著些許委屈不安,那般全心全意的依賴讓她的心都快要被融化了。
滿池粉白的荷花隨風搖曳,清淡的幽香好似溢出了池塘,漫
上了鵝卵石鋪設的小徑。
祁幼安深吸著鼻翼間的荷香,而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胡編亂造,“就在方才,媳婦兒你一邊拽著我的衣袖,一邊嬌軟著聲音喊著安安抱抱我,我走不動了我好困,要安安抱我回去睡,不然我就躺在地上”
正說著,她視線忽然就撞上了她那不知為何事而折返回來的娘親了。
寧芳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提著裙擺小心退到一旁給她讓路。
在寧芳身后,王嬤嬤和幾個丫鬟憋著笑,也跟著主子躡手躡腳退到旁邊,甚至還屏住了呼吸。
大抵是都曉得她們的少夫人是個極其含蓄內斂的坤澤女子。
“”
祁幼安萬分尷尬,她方才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也不知道她們聽去了多少。
她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止不住哀嚎,趙嬤嬤昨個兒不是就跟她外公一起回來了嗎
為什么今天跟在她娘親身后的還是大嘴巴的王嬤嬤
被王嬤嬤撞見,跟被府里全部人撞見有區別嗎
沒有,甚至王嬤嬤她更會添油加醋
生平第一次,祁幼安覺得懷里的媳婦兒像個燙手山芋
宋澤蘭卻不知,見她忽然閉口誤以為她編不下去了,便好笑著說道“安安,你倒是繼續說啊,我躺在地上怎么了是撒潑打滾不走了么還是別的著實有些好奇”
“”
祁幼安臉紅得猶如熟透的蝦,支支吾吾嗯了聲,腳下健步如飛,快速從她娘親身邊穿過,逃似的走遠了。
寧芳這才繃不住,放任自己笑彎了腰,“想不到啊想不到,祁幼安這小兔崽子倒是長能耐了,老娘一直以為她笨得不會哄媳婦兒呢。”
王嬤嬤也是笑得合不攏嘴,點著頭道“是啊是啊,還有咱的少夫人,若非親眼所見,老奴打死也想不到她也會卸下端莊姿態說些玩笑話,與大小姐斗嘴似乎還略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