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嫻以為她不信自己的話,小心翼翼道“祁小姐,在下說的都是真的,你有所不知,其實其實祁大將軍與太后娘娘關系匪淺,暗中多有來往。而大皇子的母妃王貴妃,是太后的侄女,所以大皇子覺得如果沒有五皇女這個阻礙,祁大將軍一定會助他奪位。”
祁幼安眼神微變,沒想到趙文嫻知道的還不少,“胡說八道少往我母親身上潑臟水,我母親忠君愛國從不結黨營私參與奪嫡之爭,你到底是從哪里聽來的謠言”
初次見面的教訓歷歷在目,趙文嫻算是怕了祁幼安這個一言不合就要命的活閻王,見她動怒下意識就后退了好幾步。
“祁小姐,息怒息怒,這都是大皇子告訴我的,內情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啊。你要是想知道的更多,最好去找大皇子,他就在青城最大的酒樓臨江仙,整個酒樓都被我們包下了。”
趙文嫻這廝終歸是對拉攏祁朝燕的勢力不死心,見祁幼安沉默下來,又試探著補充道“恕我直言,大皇子雖不是嫡出,但也占長,這些年在朝堂上頗有建樹,可與嫡出的皇四子分庭抗爭。”
“你現在既是乾元君,想必與五皇女的婚事也不作數。若是肯與我們大皇子交好,祁家所犯的欺君之罪,殿下定會竭盡全力保下你們。”
“趙駙馬這是想著將功贖罪呢”
祁幼安涼涼一笑,便驚得趙文嫻連連搖頭,“我都是說的真心話啊,你們祁家遠在邊疆根本不了解朝堂上的事
兒,論根基,五皇女哪里比得上大皇子朝中支持她的寥寥無幾,她娘只是皇后身邊的侍女,仗著有幾分姿色爬上龍床,卻不得皇上喜歡。她和同胞弟弟六皇子一出生就是在冷宮里,若非她運氣好分化成了中上品的乾元君,早跟她那賤人娘一樣病死在冷宮里了。”
“是嗎”祁幼安眼含威脅,逼近幾步,“趙駙馬,五皇女深得皇帝偏愛你是只字不提啊”
趙文嫻一直退到墻角,后背抵著冰涼的墻壁欲哭無淚,“五皇女她就是表面風光,也就是一年前賣弟求榮,又在宮宴上替皇上擋了一刀,才會讓皇帝對她刮目相看。她在前朝后宮皆無援手,若是若是不能拉攏到將軍府,便什么也不是,皇上再喜愛她又如何即便立她為儲君又如何早晚會被拉下來”
祁幼安雖說看不上趙文嫻,但趙文嫻畢竟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又攀上了大皇子這條船,對朝堂上的風云變幻和錯綜復雜的關系遠比她清楚的多。
她想了解更多有用的情報,于是乎盤問了趙文嫻一下午,直到入了夜才從下人房里走出來。
酒樓里還有席景盛一行人等著,祁幼安不敢多耽擱,讓下人告知她娘親自己今晚在酒樓請客,身無分文,就帶上趙雪生匆匆走了。
下人把消息傳到芳蘭院里,身無分文四個字咬得格外重,氣得寧芳直罵小兔崽子,自己怎會生了這么個坑娘玩意兒。
宋澤蘭恰好也在,忍著笑一直等到她罵夠了,才說道“娘,晚會兒我送過去吧。”
寧芳還在氣頭上,想也不想就擺手拒絕,“給她臉了讓管家派人把銀子送過去就成,哪里用得著你這個少夫人親自過去”
“我我去瞧瞧安安在同誰飲酒作樂”
宋澤蘭甚少說謊,白皙的臉頰慢慢染上紅暈,寧芳不知內情,還真當她不放心妻主,話鋒又一轉,“也好,有蘭兒你盯著,即便她醉酒了也不敢胡來。”
“嗯”
宋澤蘭這邊陪寧芳用過晚膳,便讓六子趕著馬車去佑寧城里那唯一的酒樓。
她坐在馬車里,掀開窗簾欣賞著外面的夜色,隱隱約約看到天邊點綴了幾顆小星星,似是預兆著明日將會有個好天氣。
陰雨連綿不斷七八日,終于放晴,也無疑是表明了不會再有發水的禍患。
心里的石頭落下,宋澤蘭不由揚起笑容,淺淡溫柔猶如初綻的梨花,可惜馬車里過于昏暗,無人欣賞這美色。
反而有人出聲打破,“少夫人,奴婢可以一直在馬車上等著大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