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懼冷,一身單薄中衣先去桌前點亮蠟燭,找到宋澤蘭今日要穿的衣衫放在床邊,才慢悠悠去穿自己的衣裳。
宋澤蘭將自己的衣衫放在被窩暖了一會兒才去穿,這個時候祁幼安已經在庭院里練武了。
趙雪生不在,她一人也不覺枯燥乏味,一直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才收起長槍結束今日的晨練。
回到房里,梨兒告訴她少夫人去了明小姐那里還未回來,她便匆匆洗漱,也追了過去。
剛來到明韶華的住處,她便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隱隱還聽到了她媳婦兒的聲音。
她輕輕扣了扣敞開的房門,“我能進去嗎”
里面安靜一瞬,便傳來了裘裊裊似笑非笑的聲音,“又找來了我就沒見過這么黏人的乾元君,她怎么沒把自己掛你腰上”
宋澤蘭剛落下最后一針,微微舒了口氣,才不緊不慢說道“許是喚我回去用膳。”
裘裊裊本想揶揄她,聞言心頭生出了深深的挫敗感,“好吧,宋大夫你是正經人。”
宋澤蘭不置可否,淺笑道“明小姐這里也差不多了。”
她說罷,去一旁的盥盤里洗了洗手,邊用毛巾擦著邊喚祁幼安進來。
祁幼安在外面還有些擔心,進來忙上下打量著她,“媳婦兒你沒事吧我怎么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因為你狗鼻子唄,”裘裊裊沒好氣的說道。
祁幼安還從她聲音里聽到了幾分怨念,微蹙眉頭看向她,“我惹你了”
宋澤蘭為了給明韶華解毒,忙碌了一早上,她才不會說自己在宋澤蘭這里吃癟了,撇了撇嘴,指了指床上被扎成刺猬的明韶華,“沒有,我心疼明姐姐。”
明韶華雙眸緊閉,十分痛苦,說不出反駁的話,不過依她的性子,即便能開口,也不會拆穿自己的小夫人。
祁幼安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就看到
了慘兮兮的明少莊主,唇角不自覺勾起,她忙又壓了下去,“咳,確實挺可憐的,不過裊裊你也別擔心,我媳婦兒說這是最后一次了。”
昨夜宋澤蘭回來便告知她二人今早等著自己過來,那銀針便是為明韶華準備的。
故而祁幼安知道的,裘裊裊也只比她晚了小半個時辰而已,自是不擔心的。
她只是沖祁幼安翻了個白眼,“混蛋,你少幸災樂禍,兩個月前,你比明姐姐還慘呢,那個誰你們東啟那個皇女,都穿著孝衣上門了哈哈。”
祁幼安笑不出來了,“如果我說她不是上門吊唁我你信嗎”
“說實話,我不信”
裘裊裊話音未落,忽然瞧見床上的明韶華身子向前一傾,噗的吐出一大口黑血來。
頓時顧不得跟祁幼安貧嘴了,快步上前扶住她,“明姐姐,你還好嗎”
明韶華輕輕嗯了聲,睜開眼看著她,“裊裊,別擔心,我沒事。”
她并非說謊,她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由內到外迎來久違的輕松,尤其是在這一口毒血吐出后,整個人好像脫去了長久背負在身上壓得她難以喘息的笨重軀殼,也好似回到了年少時精力充沛煥發生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