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在胃里翻江倒海,刺激的她頗為難受,她輕蹙著眉,白皙的臉頰也開始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離她近些的一位女將瞧見她腳步有些虛浮,便扶著她來到祁朝燕身邊坐下,飽經風霜摧殘的臉上滿是笑意的打趣道依我看,咱們少主的酒量還得再練練啊,
這位乾元君看起來約莫五十出頭,比祁朝燕年長許多,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周圍的喧鬧都蓋不不住她的聲音。
滿座人幾乎都聽到了她的話,紛紛附和著。
祁幼安也是因為上一世邊關苦寒才學會了喝酒暖暖身子,酒量確實不大行,這人當面指出來差點兒沒把她羞臊死。
可不等她張嘴反駁,祁朝燕便淡淡瞥了她一眼,“醉了南蠻王要見你。”
“南蠻王”祁幼安大腦遲鈍了片刻,便忍不住低聲咒罵,“這
個畜生想干什么死到臨頭了屁事兒還這么多”
祁朝燕不置可否地嗯了聲,倒是那位女將哈哈大笑起來,“那廝不甘心啊,聽說小主子要過來,就跟瘋了一樣吵著要出去跟您生死決斗,烙鐵都沒能堵住他那張臭嘴。”
聽她這么說,祁幼安瞬間就明白了,南蠻王出了名的兇狠好斗荒淫殘暴,是能止小兒夜啼的存在,就這么敗在自己手里,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這比直接殺了他還讓他難受,他確實會不甘心,可那又如何
一個以折磨人為樂烹煮人肉的變態,且還是隔著血海深仇的階下囚,自己憑什么要如他的意
祁幼安揉著眉心,沒好氣道“不見,他也配再吵把舌頭拔了就是。”
那女將似乎沒想到她會拒絕,有些驚訝,隨即便又理解道“小主子說的對,依我看,這廝怕是還沒看清自己的處境,以為咱們是朝廷那群為了和談好吃好喝供著他的那些酒囊飯袋呢。”
說著,她看向祁朝燕,“不若末將現在就去拔了這廝的舌頭再喊老何去給他止血,憑老何的醫術,怎么著也能讓他活到祭旗那一天。”
祁朝燕自顧自倒了一碗酒慢飲,并不急于表態。
約莫安靜了幾息,有人忽而開口道“末將覺得不妥,那廝喧嚷著說小主子若不答應跟他決斗,就是怕了他,是懦夫,我等可都咽不下去這口氣。小主子若是在三軍面前將他打到心服口服,既能煞煞他的威風,還能提升我軍士氣,何樂而不為”
祁幼安雖然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但南蠻王那個死變態明顯是激將法,輕易應下,這些人會不會覺得她這人易怒易燥沒什么腦子
她正思索著,那人卻似已等不及,轉而朝祁朝燕拱手道“大將軍,您覺得呢”
祁朝燕神色沒什么變化,也沒說好與不好,只目光掃過一桌人,而后落在祁幼安臉上,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區區小事,幼安你自己拿主意吧。”
“”
祁幼安算是明白了,這頓飯絕對不是那么容易吃的,再看那說話之人的眼睛,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卻已經心虛到了不敢與她對視的地步。
片刻思忖,她忽而有了主意,笑著起身給那人倒酒,邊倒邊說道“叔啊,侄女我覺得您說的很有道理,只是前些日子我捉趙文嫻的時候不小心牽扯到了舊傷,大夫叮囑過我不可輕易動武,今日飲酒身子便已有些不舒服,不若叔你今晚先幫侄女出出氣,等過兩日我身體好些了咱倆切磋切磋。”
說著,她輕咳了聲,嘿嘿一笑,“想必贏了叔,南蠻王也會心服口服吧”
“噗”
眾人聽出她言外之意,哄堂大笑起來,那人漲紅了臉,眼睛瞪得圓圓的,氣呼呼盯著祁幼安半晌,才憋屈地說道“賢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林慶豈有不答應之理”
祁幼安假裝看不見他那吃癟的摸樣,忍笑舉杯敬了敬他,“那就謝謝林叔了。”
林慶惱怒地哼了聲,卻在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