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拒絕繼續交流,尾白阿蘭能做的僅僅是默不作聲地后退一步,利用自己的身軀,為他隔出充裕一些的空間。
“不用管嗎如果待會將情緒帶到場上該怎么辦”銀島結示意尾白阿蘭和自己一樣蹲下來,用手遮住口型,然后說起悄悄話。
見他如臨大敵,黑膚青年感到啼笑皆非“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啦。”大概。
他們的操心顯然是多余的。
云雀時矢不僅沒有因為朝田教練的謎之操作感到不滿,甚至對此接受良好。
或許是因為他在不久前被系統成功背刺,在此之后,無論是發生什么事、無論關乎何人,他都會思索再三,盡量站在客觀角度、甚至干脆換位思考原因。
簡言之,他朝著成熟且骯臟的大人世界邁進一大步。
將實力穩定性格成熟的尾白阿蘭換成實力不穩定性格也不成熟的理石平介,是為了從現在開始培養下一屆稻荷崎的大梁;
將各方面均衡發展的六邊形戰士銀島結換成默默無聞、天資普通的津川谷,是為了鼓勵其他和他處境類似的替補球員們;
而他自己嘛
比起他,攻防拉滿屬性全優、發揮穩定到挑不出錯處的角名倫太郎,顯然才是最優解。
這個理由聽上去雖然很冠冕堂皇、像是敗犬最后的挽尊,但凡換個心高氣傲的,指不定要頭鐵地去和朝田教練正面硬剛一番但足以說服云雀時矢自己了。
這并不代表他承認自己比角名倫太郎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方的優勢僅僅在于比他大了一歲,在更寬闊的天地中展露了實力,得到了觀眾與教練的信任。
僅僅是這樣罷了。
時間這種東西,不會因為他心情急躁而加快流速。
慢慢來、慢慢來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那幽幽黑眸之中,有風暴在凝結。
終會有一天,他會成為所有人的“第一選擇”。
第一局結束,以落后3分的差距,稻荷崎敗給了白鳥澤。
“抱歉,教練,都是因為我”一下場,理石平介直奔朝田教練而去,語氣充滿自責,甚至還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云雀時矢的臉色,恨不得直接來個負荊請罪才好“如果是云雀君的話”
他身后,跟著緊張愧疚到快要淚灑當場的津川谷,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來一句順暢話“十、十分抱歉”
稻荷崎這邊的觀眾席見到兩人,瞬間就想起他們方才在場上的百種差錯,罵聲鋪天蓋地,頗有一副生吞兩人的恐怖氣勢。
理石平介津川谷噫
北信介雖然對理石平介和津川谷的表現也都不太滿意,但他明白癥結并非單單出在這兩人本身,于是上前邁出幾步,巧妙地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住來自觀眾席的惡意。“這次回去之后,每天接發球訓練各自增加一百次。”
“是”
不只是被朝田教練直接從新手村提溜到魔王城堡的一年級組兩人心情沮喪,才下場的眾人的表情也不太樂觀。
“怎么啦不開心嗎”朝田教練拍了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來“也沒有落后白鳥澤太多嘛,也就三分而已。”
沒有一個人做出回應,該擦汗的擦汗,該喝水的喝水,前兩項都做過的,干脆蹲在地上數地板上的條紋。
見眾人充耳不聞,朝田教練顯得更加興高采烈“教練我啊,很好奇大家對此有什么體會嗎”
性格懶散的角名倫太郎和生性平靜的大耳練默不作聲,宮治預料到接下來的局面長嘆一口氣,赤木路成蹲在地上生著悶氣。
然而脾氣一點就炸的宮侑忍不了一點“教練不是很清楚原因嗎明明才是罪魁禍首的那一個。”
“哇,好大一頂帽子就這么朝我扣過來了”
北信介蹙眉“阿侑。”
“哼。”宮侑梗著脖子,并不認為自己說錯了什么。
見狀,朝田教練終于收斂了自比賽開始起、就如同焊在嘴邊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