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停車“到了。”
他下了車。
有人在門口迎接,
,
還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導師們,投資商們,九個人的公司老總們或者經紀人,等等聚了一屋子,少說得有四五十人。
沈舟然作為一個飛行嘉賓,原本是不用來的,但他當時的舞臺特別出圈,把節目的名氣拉高了一個層次,再加上本身就得罪不起,導演組請了他來,順便也邀請了周西岑。
周西岑還留在國內沒回去,聽著口語水平進步一大截,起碼不再大舌頭了。
沈舟然在投資商那一桌看到了季淮。
其實看到了也不奇怪,畢竟星光娛樂算是大公司,閃亮的你這么火爆的節目,季淮不可能不來摻一腳。
讓他有些驚訝的是,季淮好像整個人都變了。
他留起了頭發,在腦后松松束成辮子,一雙桃花眼不笑時仍舊多情,卻暗沉沉沒什么情緒,眉眼有股極盡風流后留下的倦怠冷漠,仿若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無法再激起他的興趣。
他之前把笑容當面具掛在臉上,現在卻平靜而略帶諷刺地審視著眼前的一切。
直到看到沈舟然。
季淮的目光完全被從門口走進來的人吸引,目光隨著他移動,再也舍不得移開分毫。
他貪婪而又渴望地看著沈舟然,不斷打量他,打量他的一切。
沈舟然也看到了他。
季淮勾勾嘴角,剛要揚起自己最擅長的笑容時,沈舟然的目光已然收了回去。
他好像真的只是簡單看了眼場內的人,目光沒有在他身上多停留哪怕一秒。
好像他們素未相識,好像他們不是認識十幾年的人。
季淮的笑容僵在嘴角,漸漸消散。他緊緊攥住酒杯,冰冷堅硬的硬物硌進掌心,很疼,卻不及他心臟處的疼痛。
心臟像被人驟然捏緊,生拉硬扯下來,只余一個空蕩蕩的洞。有風灌進來,穿過去。
周西岑也看到沈舟然了,他二步并兩步走到沈舟然面前,熱情打招呼“嗨,好久不見親愛的,你又漂亮了好多,讓我心動。”
周圍人紛紛看過來,有震驚的,也有調侃的。
沈舟然難以招架他的熱情,只得略微點頭“好久不見。”
其實周西岑沒說錯,他一身黑色西裝站在那里,就像從畫上走下來的貴公子,有種與熱鬧喧嘩的場景格格不入的距離感。
周西岑對他的反應很不滿意“明明我們離開前都已經混熟了,怎么這段時間不見,你好像又對我生疏了,這可不行,要趕緊熟起來。來來來,我帶你去找你之前的組員。”
他去攬沈舟然的后背。知道沈舟然不喜讓別人接近,周西岑的手只是松松環住,帶著他往前走。
但在外人看來,卻完全不是那樣。
季淮盯
著周西岑攬住背的手,下頜咬得發緊,眼底的濃烈情緒風起云涌,卷席而來。
心像被拿針扎了一下又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混雜著扭曲的嫉妒與厭惡。
心中不斷叫喊著要讓那個該死的男人把手從然然身上放下,叫囂著要沖上去扯下來,但腳卻像被釘在原地,挪動不了分毫。
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干預沈舟然的事情了。
他不配了。
一桌上的都是老總,有人看出他的異樣,因著季淮從前風流成性,很快被人想歪了。
“季總是看上剛進門的那個了那位可是有來頭的,季總想要簽下來,可得費一番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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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念得意味深長。
他以為自己做了好事,警告季淮不要輕舉妄動。但季淮卻在聽到這句話時慢慢轉過頭,微微勾著唇角,桃花眼的笑意不達眼底,讓人看了心底發怵“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一股涼意從腳底板升起,剛才說話的老總直覺不再多言,搖頭說沒什么。
他怎么看現在的季淮,都有種歇斯底里的瘋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