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需要他的精神支持,哪怕痛到眼淚不止,依舊能繼續走下去。
夏茯收縮手掌,死死扣住了自己的大腿,以上疼痛止住心靈的陣痛,她一字一句質問,一點一點撕開緊緊吸附在身上,假以母愛之名的腐肉
“縣城的房子比s市的集體戶口、人才引進的首套資格還要重要,這真的是補償我么”
“從小時候開始,你是就這樣。說我是最不值錢的女孩,除了父母沒人喜歡我,未來只能靠弟弟撐腰,但考上大學的是我,兼職補貼家用的也是我。你總是對我撒謊,總是貶低我,裝作母親的樣子,讓我聽話讓我努力,卻把一切留給了弟弟,這是愛還是控制呢”
一系列發問無意戳中了張梅的痛處,不待夏茯說完,她便激烈地反撲道
“哎呀你怎么說話的我是你媽怎么把人想這么壞啊”
不要哭、不要怕、不要讓、不需要征求他們的同意,也不需要再這樣痛苦了。夏茯清楚每個問題的答案,自然不需要等待張梅辯解,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正式跟過去告別。
“已經夠了,我們沒有關系了,搬不搬出來隨便你們,我只是在通知你們。”
夏茯干脆地掛斷電話,在一切歸于寂靜的時候感到一陣大地震動,脫力突然而至,她險些沒有拿穩手機。
好在方景澄及時接住了她。把這顆滑落的寶石嚴實地藏回懷里。
“沒事的,已經夠了,你做已經成功做到了。”
盡管過程非常慘烈,但她已經成功做出了抉擇。他早就知道了,他從來沒有看錯過她。炙熱的喜悅和濃重的痛惜,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就像是熱油和冰水,同時涌上心頭、翻騰不已,方景澄分不清那種感情更深。
“我們下午就可以把遷出證辦完。等到畢業,你就能和我一樣作為高端人才落戶s市。”
他向她描繪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需要將臉孔埋進她的頸窩才能壓住上揚的嘴角。。
“我不會再讓他們阻止你的。”
接下來是他做決定的時候。
陳鑫鴻已經在一天之內,拜訪了夏彪兩次。他緊盯著翹著二郎腿的漢子,面色不渝發出最后通牒
“看在方總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要之前那筆彩禮,只要你愿意從這房子里離開,我還能再給你點錢,好聚好散。”
“這房子本來就是個加蓋,拆了就當攢功德,話說到這個份上,你真不走”
夏彪抽抽鼻子,噴出一道粗氣,他重重一拍餐桌,道“走什么走這是我留給女兒的房子我看該走的是你。”
“行,你橫,下次再來的就不是我這么好說話的人了。”
陳鑫鴻當然知道夏家目光短淺、虛榮可笑,他就是靠這點,籠絡他們入了圈套,但萬萬沒想到風水輪流轉,扔出去的石頭會砸到自己身上。
這棟危樓由他牽頭,偽造的材料現在都在方景澄手上。本來這事兒在縣城并不少見,街道審查不嚴,給當地的建筑公司增添了不少灰色收入。但萬一出了人命給捅上去,上頭一批人的烏紗帽都得落地,到時候處罰來的又快又猛,根本容不得一點周旋余地。
為此陳鑫鴻只能硬著頭皮割肉,親自挨家挨戶趕人。
自打這棟小樓被定義為危樓,昨天開始,收到賠償的租戶便陸續開始搬走。有這么一個出賣女兒的極品鄰居,美甲店的女老板對搬家響應十分積極,陳鑫鴻開門離開時正巧趕上她拖著行李箱從店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