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巾之亂到在袁紹手下攻伐,他也是打過九年仗了。”燕綏扭頭吩咐身側的典韋“一會兒結束了,邀張郃一見吧。”
說完,她將帽檐壓低了一下,將身上的披風攏了攏,和郭嘉先到外面等候了。
雖然他們低調地傳了武學院統一發的大斗篷,并壓低帽子遮住了一部分臉龐,但已經有學生好奇地看了過來。
幸而大部分學生都聚精會神地看沙盤演練,所以尚無人聲張。但憑燕綏、郭嘉和典韋的臉,被人認出來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干脆退出來,免得一會兒學生們不自在。畢竟,燕綏在豫州的聲望極高,甚至在許多人的眼中已經是半個仙人的存在。
張郃忐忑地拜見了這位傳說中的豫州刺史,雷厲風行又神秘強大,短短時間內輕易擊敗對手占領數州的一代英豪。
對方和大家口口相傳中一樣,是個氣質不俗的男子。他的身量沒有郭嘉高挑,也沒有典韋偉岸,甚至肩膀都不及強悍兵卒寬厚,但靜靜站在那給人一種不容忽略的脫塵之感。
張郃連忙行禮,燕綏以慣常的噓寒問暖開場,隨即郭嘉便拋出了時下最熱門的話題天下大勢、各地諸侯。
自從有了報紙之后,就連街上賣菜的老漢都能對此說道幾句。
張郃養病期間不但讀書讀報,還時常去學校、茶館和酒肆聽課和聽說書,對這等話題自是再熟悉不過。
但面對的是傳說中兩位實
權人物,皆是萬里挑一的俊才,張郃趕緊將想說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這才謹慎開口。
燕綏眸光清澈,鼓勵地看著他,時不時點出關鍵之處并拋出幾個問題。
張郃也是務實之人,在燕綏態度坦誠和平易近人下,戒備之心逐漸放下,將自己所見所聞所想娓娓道來。
“雋義,”燕綏直接稱呼他的表字“你是個有才華肯實干的人,如今有鋤奸扶弱、匡扶正義之心,若是不能大施拳腳,那必然是天下百姓的損失。”
“郃不敢當,”張郃連忙抱拳,一臉愧色“只是在外行走了這些年,發現只有在潁川,才稱得上吏治清明、百姓和樂。”
“依你所見,冀州和河內郡如何”燕綏問道“百年來,冀州可一直是北方的糧倉啊。”
張郃苦笑“縱使冀州風調雨順、產出頗豐,百姓亦苦難不已。海內鼎沸,劉氏微弱,不論誰在冀州都拼了命的搜刮百姓,充盈軍隊,所以即使去年是個豐年,餓殍者依舊不計其數。”
與之鮮明對比的是,在陽城他從沒見人在路上餓暈和餓死過。城門口的以工代賑仿佛被豫州使君施加了神奇的道法一樣,有源源不斷的糧食養活著所有來做工的人。
連城門口的對聯都換上了郭嘉親筆題字“百果飄香,五谷豐登”,圍著城墻散落的大大小小石碑,皆是官員們的墨寶,圍繞著輕傜薄賦、賑濟貧民,開通水道、修筑道路、促進商業繁榮等主題寫自己為官之道,可見對民生之重視。
“你既然有此覺悟,那我話便不多說了,只有最后一問,若是雋義領兵對上袁紹,會怎么做”
“一切自然以軍令為先”張郃斬釘截鐵道“既逢明主,過往便如浮煙,郃豈能眷戀舊情”
燕綏和郭嘉交換了一個眼神,其實他們早已將張郃家眷接到潁川陽城,倒也不怕他輕易叛逃。
郭嘉笑瞇瞇補充道“依雋義所見,完整拿下河內郡,需要多少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