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兩株花移植到自己房間。
而代價是六千字的檢討以及為期一周的打掃廁所活動。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諄諄教誨,她此刻累得只想找個地方發呆,狠狠地放空自己。
她在長椅上坐下,滿臉呆滯。
一個輔助監督路過。
那位輔助監督腳步一滯,不禁又退了兩步。
見她這副模樣,輔助監督猶豫搭話“神田小姐,你沒事吧”
神田詩織同樣呆滯地轉過眼珠。
很眼熟,她想了想,記起來是上次那位接走五色戰士小孩的輔助監督。
少女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熟練地送上寒暄三連
“你好,好久不見,我沒事。只是忽然大徹大悟,準備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了而已。”
輔助監督“”
這話很難接。
硬接吧,就顯得好像承認了神田小姐之前確實不做人一樣。
輔助監督只好為難地尬笑了幾聲。
“神田小姐最近很忙嗎”
“最近有一點。你呢”
“還好,因為尚未入夏,所以詛咒現象不是特別頻繁,連帶著我們這邊的工作也稍微減輕了一點哦,對了。”
輔助監督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之前神田小姐移交給我們的那位小男孩,精神狀態恢復得還不錯。”
像這種對目擊者的后續追蹤,同樣也屬于輔助監督與窗的工作。
神田詩織的精神終于振奮了一點兒。
她往旁邊挪了挪,拍拍空出的位置,示意輔助監督坐下。
輔助監督會意。
“雖然還不能百分百斷定他一定能走出心理陰影,不過因為家長接受了我們的建議,有定期做心理輔導,所以在可預期之內,他的狀況會逐步好轉。”
輔助監督感嘆著說道,“有支持著他的家長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神田詩織聽出了輔助監督話里隱藏的含義,好奇道“這種狀況不常見嗎”
輔助監督沉默一會兒,面露難色“大多時候,人類不會去相信自己眼睛無法看到的東西。”
能看得見詛咒的人本就稀少,而在這之上,擁有所謂術師才能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輔助監督與窗,就是看得見、卻依然無法袚除咒靈的人。
與只在生死之際被卷入彼岸的普通人不同,他們從小就見得到咒靈,卻沒有反抗的力量。
各種各樣的、大的小的、超越人類所能認知的
怪物。
生于咒術世家之中尚且還好,生于普通社會之中就成為了災難。
對咒術一無所知,投去注視的同時,也同樣意味著會被看見,所以連余光都要忍著。
哪怕去了心理診所,吃了醫生開的各類藥物,也從來不會有所好轉。
經年累月下來,漸漸的,腦內不禁產生了一
個疑問。
如果在別人眼里的世界是正常的話,那么我們才是被世界所拋棄的那一批吧
因此,不堪精神壓力,選擇自殺解脫的人也不在少數。
“像我這種機緣巧合下進入咒術界、得以了解其真實的人,恰恰也只是這部分人中的少數而已。”
輔助監督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苦笑著娓娓道來。
正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突然響起的鈴聲令輔助監督陡然從記憶中驚醒過來,狠狠搓了把面孔后,他的聲音染上了點歉意
抱歉,一時沒忍住,說得有點多了。”
神田詩織搖搖頭。
她沒想到,這個游戲的設定比她想象的還要沉重。
輔助監督接的似乎是個工作電話,掛斷電話后便要匆匆告辭。
趕在輔助監督離開前,她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詢問道
“這是你成為輔助監督的理由嗎”
輔助監督一愣。
面容消瘦粗獷的男人不好意思似的擦了擦鼻尖,聲音有些低
“不你看,人小時候不都做過嗎那種虛無縹緲的英雄夢。”
“我這人吧,比較幼稚,還沒有從這場夢里面徹底畢業。”
神田詩織明白了。
她認真記下輔助監督胸牌上的名字,緩緩念出聲“木村建人先生。”
她很鄭重地說“恭喜你,你成為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