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接近十米的距離,卡洛斯忽地從臺上跨下,在所有蟲驚訝的目光中大步走到寧宴面前。
“寧寧”
想要將雄蟲擁入懷中的念頭是這樣強烈,但卡洛斯還記掛著流程,低低地喚了一聲,沒有再做出逾矩的舉動。
寧宴同樣被他不合常規的舉動一驚,隨即反應過來,只是心臟跳得更快“這么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卡洛斯又靠近些許,看清了雄蟲顫抖的睫毛和藏在眼底的緊張,“看到您從那一頭走來,我就控制不住想要奔向您。”
被拋在臺上的禮儀官并未因為突如其來的變動而慌亂,話音沒有分毫卡頓,自然地進行銜接“卡洛斯上將已經迫不及待地下臺迎接。接下來,請上將從溫斯特閣下手中接過寧宴閣下。”
溫斯特一時沒有松手“上將,可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在他開口時,卡洛斯望向他,隨即目光又被牢牢吸回黑發雄蟲身上。他與寧宴對視,語氣鄭重,眸光越發柔和“不會忘。”
溫斯特一揚眉,終于還是將寧宴的手放進卡洛斯掌心。他轉頭,叮囑這只自己怎么也放不下心的小雄蟲“他要是再欺負你,一定要來找我。”
寧宴乖巧道“好。”
溫斯特唇畔勾起一抹笑容。他在這場儀式中的環節已經完成,正想轉身回到席位,寧宴卻先一步叫住他“溫斯特”
他們之間有過插科打諢,也有過推心置腹。往昔種種在眼前飛快閃過,寧宴輕聲道“謝謝你,哥哥。”
溫斯特那雙永遠冷靜如冰的灰瞳忽地一顫,像是冰面顯出裂痕,露出其下汩汩的流水。
“應該是我感謝你。”他無聲呼出一口氣,輕輕一撫寧宴的面頰,“去吧。”
寧宴有些悵然,卻被卡洛斯攬住“寧寧,準備好了嗎”
在儀式中,軍雌接過雄蟲后,還要抱著雄蟲在空中飛行一周。寧宴回過神,點點頭,主動往他懷中靠“嗯。”
卡洛斯在那雙清澈的眼瞳中看見了自己。他收緊雙臂,赤色蟲翼自身后抽伸而出,陽光透過半透明的細鱗,被濾為斑駁的光點,妝點著兩蟲婚服上的暗紋。
寧宴身形一輕,短暫的失重感過后,隨著軍雌騰空而起,盤旋在半空中。腳底懸空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環住卡洛斯的脖頸,更緊密地身形相依。
不知從何時起,他望向軍雌的眼神,永遠含著不加掩飾的信任與依賴。
風吹亂了寧宴的黑發,漂亮的眉眼完全露了出來。卡洛斯將他養得很好,寧宴的面頰重新出現了一點兒柔軟的弧度,白皙肌膚透著淡色的粉,眼中笑意盈盈,清雋面容在此刻分外昳麗奪目。
那是任何筆觸都無法描摹的靈動,是永不褪色的鮮活。
落地后,蟲翼自然垂下,鋪滿大半個臺面。卡洛斯沒有立刻將之收起,而是向前彎折,將雄蟲牢牢包裹在他的羽翼之中。
臺下掌聲如雷,全星域都向他們傳來祝福。
在無數蟲的見證之下,在巨大翅翼隔開的一方小天地中,被馴服的軍雌向雄蟲低頭,落下珍重的吻。
寧宴呼吸凌亂,用力回抱卡洛斯。
這是他的愛人,是他的家,是他在任何時候都可以棲息的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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