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破空聲襲來,鋒利的箭矢狠狠扎進了男人的脖子上,他整個人身體猛地一歪,發出“嗬嗬”聲響,嘴一張,便是滿口的血泡噴吐而出。
他這是馬上就要死了。
痛苦至極地捂著脖子,靠在了轎門口,男人還想用自己的身體來擋住進犯的敵人與飛流的箭矢。
“你怎么了”
隔著一道門簾,扶蘇察覺到了不對。
他站起身,手向前探,摸到了轎簾之后,男人飛快由溫轉涼的身體。
少年漆黑的雙眼猛然睜大,他顫抖著摸索對方的肩膀,找到了粗壯的手臂,而后半抱半拖的將人拉進了轎子里頭。
“你沒事吧沒事吧”
待終于將人扯進了轎子中,視線觸及那根筆直插在喉管上的箭矢,扶蘇瞬間失了聲。
懷中之人的呼吸逐漸微弱下來,卻還是勉力睜著眼,抬起手,一下一下的在少年的手心里劃拉,隨著他的動作,一股一股溫熱的血液噴吐出來,染濕了扶蘇的衣襟和袖擺。
扶蘇卻毫不在意,他緊緊抓住男人的大手,臉上青筋繃起。
他知曉,男人是要告訴他別出去,外頭有敵人,還有伏擊在四周的弓箭手。
“孤知道了。”
扶蘇語氣沉沉,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氣質沉靜,身體內卻像是有一只嘶吼的野獸被人喚醒。
抬起頭,燃燒著怒火的雙眼瞪視著前方的轎簾。
一簾之隔,轎外和轎內原本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邊是生,一邊是死,而男人被扶蘇拉入轎內,已然打破了這個涇渭分明的界限。
少年的手再次摸上了劍柄,他聲音冰寒的像是極北的風,沒有任何扎地三尺的樹木能在凜風的吹拂下得以幸存。
那副神色晦暗不清的模樣像是在醞釀著一場狂風暴雨“你放心孤一定為你報仇”
脫下了玄色外衣,露出內里被鮮血染紅了大半的衣袍,扶蘇將外衣蓋在男人的身上,又把對方的身體小心扶正,使其能夠靠坐在轎子的側壁上。
他緩慢而堅定地拉開男人抓著自己的手,像是在為病人掖被子般的,把他的手放到了玄衣之下。
“孤絕不茍且偷生,便是死,也要與他們戰死”
少年站起身,從腰間抽出閃著寒芒的長劍,抬手掀開簾子,步入了代表著死亡的世界。
另一邊,黎箏還在著急到滿頭大汗地找路。
墨菲定律說,事情總會向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好的不靈壞的靈。
這巷子果然如黎箏所料,修建得繁瑣臃腫,每個岔口都有幾條道等著她做出選擇,像是個巨大的迷宮,將人完完全全的困入其中。
黎箏半天都轉不出去,想起扶蘇那頭可能遇到的情況,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急智之下,索性往地勢高的方向走。
不管是哪條道,她都找有坡的那條上,走了一會兒,竟真的走出了巷子,還不知不覺的上了山。
可咸陽城內哪里有山啊
她這是不知不覺的被運到城外來了
而想要跑回去又得花上多長時間
咬了咬牙,黎箏也不往回走了,反而埋頭朝山上狂奔。
等到站得夠高了,再次從系統商城里買了架滑翔翼出來。
風向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