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會看到巫女白在半夜三更的時候進入趙黎的府邸,走進去卻到處找不到巫女白的人,腳上的兩個鈴鐺反倒大大咧咧地,擺放在一旁的桌幾之上
難怪此二人從未在同一場合同時出現,又不分你我,毫無芥蒂的將對方的事情攬到自己身上處理
原來這么長的時間,趙黎都是一人分飾二角陪伴在他身邊
扶蘇遺忘了身為長公子的禮儀風姿,他欲言又止地半張著口,一雙寒若星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在黎箏身上。
若不是嬴政和蒙毅都在場,他真想抓著黎箏的手,好生問問,她為何要裝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可緩口氣都還來不及,少女“哆”得一聲將空了的碗放在了桌上,明知道他在看著她,依舊目不斜視,瞧也不瞧他地站起身,朝在座各位行了個禮,而后便以“需要消食”的理由撩開簾子出去了。
居然就這么出去了
他連半句話都沒來得及問
扶蘇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急躁的目光轉向了坐在帳篷門簾方向的嬴政。
指望著這位再三將人按在他身邊的君王,能夠再次出聲,將黎箏給留下。
可嬴政不僅沒攔黎箏,還睨著扶蘇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格外差別對待地低斥“捏著碗做什么平日里吃了那么些還沒飽嗎不怕撐著”
少年一愣,試探地道“父王的意思是”
嬴政對著不開竅的不孝子孫感到絕望,他滿臉嫌棄的皺緊了眉,手中的筷子同樣落在了筷枕上“吃飽了趕緊走,寡人要與蒙上卿單獨用餐”
聽出弦外之音的扶蘇面上一喜,動作急促的將碗筷放下。
欣長的身子站起的時候,帶動著身后的凳子發出了刺耳的刮地聲。
他迫不及待的往外邁步,走到帳篷口,骨節分明的手正要去拉厚重的擋光門簾,就跟進來的黎箏撞了個正著。
“唔”
兩人額頭相撞的畫面是如此的熟悉就在趙黎被刺殺的那日,為了探看受傷士兵的傷勢,他們兩人也曾迎頭撞到一起過。
鮮衣怒馬少年裝扮的女孩吃痛的捂著額頭,而同樣感到疼痛,后退了一步的扶蘇下意識的將手轉移了方向,撫向了女孩在周邊白皙皮膚的對比下更顯紅腫的那一小塊額角。
一切都是本能的趨勢,他的指尖觸碰到了女孩溫軟的皮膚,心靈卻像是被凍結的湖泊,在感受到熱源后,沒有覺得溫暖,而是兩相排斥的刺痛
場景相似,人員相同,可物是人非,他們之間,已然有了巨大的裂痕。
黎箏也冷然地拂開他的手,迅速的整理好了表情,面朝嬴政,快速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陛下,蒙大人,外頭的施隱宮說比賽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我們開始第二場比賽吧。”
扶蘇驟然轉頭。
第二場比賽
少年面色鐵青,攥緊的手捏得發顫。
她這么賣力的打比賽,就是為了遠離他,去戰場那么危險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