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觸上微涼紙張,剛要用力從對方手里抽過來,一個清潤的嗓音就從背后響起“等等,這件事似乎有所不妥。”
說話的青年跟其他人不一樣,氣質出眾,外表清俊儒雅,唇角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讓人一看就心有好感。
趙佗見到他也是一陣愣神,只道咸陽何時來了這般公子,再一想,對方居然跟旁的這些鼠輩狼狽為奸同處一室,就止不住的心生可惜。
等到他將手中的證物交給扶蘇太子,這里的所有人都得深陷牢獄之災。
趙佗忍不住地問“這位公子是”
下顎線清晰,輪廓分明的男人禮節周全地朝他輕輕點了點頭“在下張良。”
張良
這個名字趙佗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聽過,可睨著男子讓人心生好感的外貌,他總覺得自己腦子里蒙了一層白霧,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究竟曾在何處聽聞過這么個名字。
“張良”砸了風鈴后格外得意洋洋的中年人一下子從軟墊上跳了起來,“韓國那個張良趙黎格外看中的那個張良”
一語道明了青年的身份,中年人跳腳地道“我們的聚會怎么能讓他也一道進來”
趙黎在秦國那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她開口說是欣賞的人,自然早被她拉攏了去,怎么可能偏向他們
一旦這張良進了聚會,知曉了內里情況,他們往君王奏折堆里塞東西的事情,遲早被揭發出來
“急什么,這位張良小友是我路過鄒俯時請來的”與張良同坐一張矮桌的糧販面上隱隱有著得色,“先生有所不知,張良小友拿著那位的親筆信求上鄒府,想要找萬扈的門人將他推舉到君王面前,放在平常自然是件輕松事,可如今萬扈府上是個什么情況吶我們一封書信叫她自身難保還有什么能耐將人推薦到君王面前”
端起青銅樽大大喝了一口,糧販快活得面色通紅“所以我就將他帶來了我們的聚會,現在,我們才是能夠將他舉薦到君王面前的人”
能夠從趙萬扈手里搶人,順便將其狠狠地比下去,自然是件痛快事兒,但是
“但是你也不聽聽他講的什么話他說什么說這事兒不妥啊”
若真的是上道的人,知曉前途的重要性,懂得跟著他們有渠道的人走,又哪里會在東西都要給出去的節骨眼兒上出來阻止
茶室眾人的目光在張良的身上得到匯聚,連帶著趙佗也跟著他們一并看了過去。
少年的心跳一下一下急促了起來。
就算要告發阻止這些躲在暗處的壞人們的做法,最起碼也該等到聚會結束之后,怎么能人還在對家的大本營里,便暴露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這位趙黎大人所看中的張良先生,在茶室眾人的憤怒之下,會遭受怎樣的對待
趙佗幾乎不敢細想。
可若是要出手解救對方,他自己可還身肩臥底的任務呢
要是他們倆一并被發現心有反意的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