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日不是休沐嗎”
“是,”沈裕慢條斯理道,“橫豎無事,我去看看你那鋪子。”
容錦噎了下,難以置信地看著沈裕。
沈裕眉尖微抬“怎么,你不情愿”
容錦咽下口中的糕點,扯了扯嘴角“自然不會。”
她只是難以想象沈裕出現在首飾鋪子里的情形,總覺著,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一件事。
沈裕對釵環首飾等物并無興趣,到了如意齋后,只大略掃了眼齋中的陳設,并未一一細看。
容錦忙著制作絹花,無暇相陪,便翻出套茶具給他,煮茶打發時間。
只是沈裕不喜謝秋桐留下的幾罐茶葉,便令長風將馬車上自己常喝的茶具與茶一并取來。
壺中的水逐漸滾沸,熱汽氤氳,清而淡的茶香在堂中蔓延開來,沁人心脾。
沈裕放下衣袖,將沏好的茶送到容錦手邊,瞥了眼她正在做的絹花。
那是串葡萄藤樣式的絹花,雖還未徹底完工,但已見雛形,單論用料算不上多貴重,但勝在心思靈巧,看起來頗有幾分野趣。
容錦手上忙著,不便放下喝茶,只隨口道了聲謝。
過了會兒,杯中的熱汽逐漸消散,沈裕提醒道“茶要涼了。”
見她只是點了點頭,依舊沒動彈,他索性親自動手,將茶盞送到了容錦唇邊。
容錦這回沒法再視而不見,無奈地笑了聲,正欲低頭喝茶,卻恰好有人推門而入。
時值年節,鋪子的生意比先前好上不少。
容錦倒是立刻就端出笑意,放下手頭的絹花,起身相迎,沈裕卻是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回上門來的是位上了些年紀的婦人,身穿石青色外袍,梳著圓髻,發絲齊整,腕上水色極好的玉鐲與發上那兩根金簪足見其家境,但觀其舉止氣度,又不似那等養尊處優的夫人。
容錦心中隱約有了猜測,若無其事問候道“客人有什么想看的”
婦人上下打量著她“謝掌柜呢”
“謝掌柜陪夫君外出,眼下不在湖州,將鋪子交由我代管,”容錦笑盈盈道,“客人有什么事,與我說也是一樣的。”
“謝掌柜將鋪子交予你時,沒將規矩也告訴你”婦人瞥了眼小爐上的茶水,神色傲慢,“我姓康,是呂夫人身邊的管事。”
在湖陽,只提一個“呂”姓就足夠了。
謝秋桐離開前也曾提過,她每月都得送頭面首飾給呂家女眷,算是上供,如此才能平安無事地將鋪子在湖陽開下去。
似她這般的,不在少數。
“是我怠慢了。”
容錦正要去倒茶,卻被沈裕給攔了下來,他似笑非笑道“我來。”
康嬤嬤雖
是呂夫人手底下的人,但管著田地生意,不常在身邊伺候,也未曾在頤園見過沈裕,是以并不認得他。
接過容錦轉手端來的的茶水時,也沒什么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