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輕聲細語解釋“謝掌柜離了湖陽,鋪子這邊不剩多少存貨,我整日也只能做些絹花等小玩意,怕是入不了貴人的眼”
謝秋桐早就料想到會有此事,也提前教了法子,說是這康嬤嬤貪財好利,只需備好銀子打點,請她幫著在呂夫人面前“美言”幾句即可。
容錦早就備好了銀票,只是才取出來,沈裕就先涼涼地開了口“我竟不知,湖陽城中開個鋪子還有這么多規矩。”
康嬤嬤正欲接錢,聽了這么一句后瞪了眼沈裕,冷笑道“你可知我家主子是什么人”
她這話說得氣勢十足,顯然是常以此來壓人,屢試不爽。
只是這回卻并不靈驗。
容錦無奈地扶了扶額,沈裕嗤笑了聲“回去問問你家主子,敢在我面前放肆嗎”
康嬤嬤變了臉色,雖疑心這是對方虛張聲勢唬自己,可覷著沈裕的衣著打扮及周身的氣勢,一時間竟也不敢再造次。
沈裕放下茶盞,白瓷輕輕磕在柜臺上,不耐煩道“滾。”
長風原本候在外邊,聽到動靜后,隨即進門將遲疑不定的康嬤嬤給“請”了出去,解決得干凈利落。
堂中又只剩了二人,容錦將沒送出去的銀票收了起來,夾在賬冊之中。
“傻子,”沈裕看在眼中,點評道,“我若不開口,你還真準備賄賂這么個仆婦”
“破財免災,對于生意人來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話一聽就知道是謝秋桐教的,沈裕新添了熱茶,示意容錦到自己身邊“我教你個更好用的法子。”
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容錦還當是真有什么訣竅,湊近了,看向他的目光中也不自覺地帶著些期待。
卻聽沈裕一字一句“狐假虎威。”
容錦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沒忍住瞪了他一眼。
沈裕笑了起來,反問道“怎么,難道不好用嗎”
就方才所見,確實是好用的,可謂是立竿見影。
幾乎令人生出錯覺,仿佛一直這么下去也很好,什么都不用想。
“這是什么”沈裕瞥見賬冊中夾著的一頁紙,原本只是隨口一問,見容錦神色似有異樣,倒是來了些興致。
容錦下意識地合上賬冊,按住沈裕探來的手,盡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什么,不過是張描花樣的圖紙罷了。”
沈裕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不能看嗎”
“不”容錦輕輕蹭了下他的指節,解釋道,“是陳大人為謝掌柜設計的生辰禮,不好給外人看的。”
“那是我看岔了,”沈裕反握住她的手,有意無意道,“還當是哪處的輿圖。”
江南一帶的輿圖,他看了不知多少遍,早就爛熟于心,哪怕只看背面的痕跡,都能隱約猜出是何處何地。
容錦垂下眼睫,想了想,輕聲問道“說起來,我還不知公子的生辰是何時。”
她這話題轉移得實在有些生硬,沈裕也沒戳穿,只答道“正月初七。”
“公子可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禮”
沈裕抬手在她額上彈了下“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