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儕黎。”
“儕黎。”
“儕黎”
儕黎猛地睜開眼睛,翻身坐起,他劇烈喘息著,久久未能從那幾近窒息的感官中恢復過來。
然后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坐在床上,窗外陽光燦爛,窗簾被微風吹動,房間門內除了他以外,只有身側的詹正青。
他有些呆滯的抬手看了一下,上面并沒有被撕咬后的痕跡,身上也并無不適,硬說的話,只有汗濕之后的黏膩感。
他做夢了
做了那樣的夢
儕黎轉頭看向詹正青,男人微微皺著眉,眼中的擔憂很明顯,剛才正是詹正青把他叫醒的。
“我”
他還沒組織好語言,便聽見詹正青說“被擺了一道。”
“我昨晚本來想守夜的,后來突然就失去了意識,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他說。
“然后我看見你好像做了噩夢,怎么叫也叫不醒,你還好嗎”
溫慈不見了。
他一向如此,到了白天就不見他的身影。
儕黎不知道這是否與他的弱點有關,他只覺得身上隱約還留著他的
“儕黎”
詹正青的聲音再一次將儕黎的思緒拉了回來。
“沒事。”儕黎道。
“我沒事,就是有些魘住了。”
詹正青看著他,突然像是發現了什么,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觸碰。
“你這里”
“”
他才伸手,儕黎便猛地往后一縮,臉上滿是警惕跟戒備。
詹正青的手在半空停住,半響有些落寞地收了回去。
“抱歉,”他說,“我就是看見你脖子后面好像有什么東西。”
儕黎知道自己的反應太大了,可他控制不住。
“不,我才要說抱歉,我就是,被嚇到了,”他努力笑了笑,“等一會兒恢復一下就好。”
“我先去洗把臉清醒一下,我也有事要跟你講。”
他說完就進了洗手間門,冰涼的水好歹讓他混亂的頭腦冷靜下來不少,他深吸一口氣,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身上確實是什么痕跡都沒有不,等等,這是什么
在肩胛骨中間門上方剛好能被衣領遮住的位置,有一個紅點,紅點下方連接著幾條細細的紅線。
儕黎扭身看著鏡子里自己的后背,感覺那像是一滴滴落的,會向下流淌的血,又像是一顆被種下的種子,在血肉的滋養下逐漸生長出扭曲的枝干。
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用手摸上去時又發現,那并不是簡單的紋身,而是有明顯手感的,并不平滑。
他早年聽說過一種紋身方式,與普通紋身不同,是割下身上的肉并灌入染料,再等待傷口慢慢結痂。
儕黎是理解不了其中
的美感的,就連看著那些圖案他都覺得詭譎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