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真是說笑了,我能有什么頭緒呀,”溫書蘭又笑,“不是說了是精神疾病嗎,這話應該讓醫生來回答吧。”
“怎么,難道兩位是婦聯的工作人員,這事問到我這兒來啦我還以為是什么案子呢,她現在很好。”
詹正青不答,追問“溫鈺在哪里”
“原來您是想找溫鈺”溫書蘭的表情柔和下來,“找溫鈺是有什么事嗎還是說,她是犯什么事了”
說到后面,她真實地擔憂起來,表現跟天下幾乎所有的母親一模一樣。
“我要見到她才能確定。”
“這樣啊。”溫書蘭道,“她在樓上睡覺呢。”
儕黎還以為她要就此推脫說不方便見面,沒想到她接著就說“我帶你上去看她吧”
不對勁,很不對勁。
儕黎此時感受到了十分強烈的違和感。
按理說,溫書蘭既然知道他們是問過嚴向榮才過來找她的,那么她肯定是已經知道他們前來的目的。
這是在演戲演得若無其事好打消他們的疑惑
這正常嗎明明說著女兒在樓上睡覺,卻又主動帶著兩個陌生男人去看女兒
他探究的目光落在溫書蘭身上,讓她察覺到了,她轉頭與他對視,目光里是毫不掩飾的慈愛之意。
儕黎在這個瞬間門,如同被一道閃電自頭頂劈過,他的瞳孔猛地緊縮,一下子驚醒,意識到自己究竟是為什么會覺得溫書蘭熟悉。
他確實在之前見過溫書蘭,那種歲月的沉淀感,他分明在溫鈺身上感受過。
溫鈺那是
此時溫書蘭已經把他們帶到了臥室門前,她敢帶,詹正青敢跟,儕黎也只能跟著,他這會兒心中滿是不敢置信。
不,那個猜測怎么說也太離譜了,可是
溫書蘭神色如常,她先是敲了敲門,然后輕聲道“鈺兒,有兩位警官來找你,該起床了。”
臥室內一片寂靜,溫書蘭等了一會兒,隨后帶著歉意對他們說“不好意思,可能是溫鈺她睡熟了。”
接著,她竟直接推開了臥室門,走了進去。
詹正青跟儕黎站在門外,再跟進去的話怎么都不太禮貌,他有話想說,又礙于溫書蘭在場,可看詹正青的樣子也沒打算要走,他就這么直直地看著溫書蘭的動作,緊接著,儕黎因眼前的景象愕然失聲。
溫書蘭走到了床邊,床上正躺著一個女人。
哪怕被溫書蘭的身體和被褥遮擋大半,也能看出女人裸露在外的手臂一片青白,根本就不是活人該有的膚色。
胸口毫無起伏,沒有呼吸,沒有心跳,躺在床上的分明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可是溫書蘭卻置若罔聞,溫柔地喚道“鈺兒,鈺兒,你該起床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握住了女尸的手。
下一刻那具尸體睜開了眼睛,空洞的眼神逐漸有了焦距,她看向溫書蘭,柔聲回道“好的,媽媽。”
她緩緩坐直身體,枕頭上有早已干涸的血跡。
她與溫書蘭親昵的額頭抵著額頭,隨后一同看向了門外的詹正青跟儕黎。
“看,我就說,”她們一起開口,不同的聲音間門是詭異的同步感。
“我就說,現在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