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禮安”
詹正青原本拿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隨后他又將酒杯放下,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背景的爵士樂卡頓了幾秒,顯得有些刺耳,沒人在意。
“儕黎,”他問,“我是誰”
“詹正青”
儕黎茫然地看著他,酒精已經將他的大腦侵蝕得越來越重。
他覺得有些渴,可面前只放著酒杯,于是想要拿起來繼續喝。
可是雞尾酒的顏色好像變了,他看見一顆圓圓的,白色的球體漂浮在上面。
咦,剛才有這個裝飾嗎
儕黎有些疑惑。
他將酒杯搖晃兩下,那球體便翻了過來。
赤色的瞳孔與他對視,周圍都是紅色的血絲。
儕黎的醉意都要被嚇醒了。
他驚得往后躲,一個沒坐穩,凳子向后翻了過去。
他摔在地上,卻不太痛,那股的朦朧迷糊地感覺又再次籠罩了他的大腦。
他感覺自己的視野變成了暗紅色。
酒吧為了營造氛圍確實會將燈光調得昏暗些,但也不至于是這個色調。
沒感覺到痛,所以應該不是摔壞了腦袋。
他這么想著,還以為是燈壞了,于是抬頭去看。
啊,眼睛啊。
好多,好多好多的眼睛。
那些照射的燈,全部變成了在發光的眼睛。
就連角落的監控攝像頭,也鑲嵌著一顆眼球,此時正對準了他。
儕黎這回居然還笑起來了。
操他媽的。
沒完沒了。
他躺在地上,腦袋昏昏脹脹,覺得地板冰冰涼涼的還挺舒服,一時不想起來。
詹正青似乎站在了在他身邊。
“你醉了,儕黎。”
他說。
明明站得這么近,那聲音卻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像在山谷里回蕩。
對于他的說法,儕黎進行了幾乎所有醉鬼都會進行的反駁
他認為自己有理有據,真的啊,才喝那么一點點,怎么會就醉了呢
詹正青一把將他抱高,讓他坐在了吧臺上。
儕黎這個身高跟身形,體重絕不會輕,詹正青只比他高一個頭,外表看起來并沒有特別健壯,屬于穿衣顯瘦的類型,可他抱起儕黎的時候顯得十分輕松,動作極穩。
儕黎還有些懵,不知道自己的視野怎么一下就變了。
詹正青離他很近,雙手按在吧臺上,撐在他身體兩邊,算是將他夾在了中間。
“你喝醉了,接下來要怎么辦,儕黎”
儕黎起先暈暈乎乎地看著詹正青的臉,滿腦子都是“干他娘,帥得人想死”。
聽了他的話,腦袋才反應遲鈍地處理信息。
“回、回家”
酒吧不知何時變得空無一人,音樂也停止了,詹正青身后的影子扭曲著,形成了不可名狀的野獸之型。
“這樣啊,”他說,“那你要我跟你回家嗎”
“我還有好東西想跟你玩,但是我怕你會受不了,哭著滿地亂爬。”
“那我會很心疼的,還容易停不下來,因為絕對會很好看。”
有點奇怪。
詹正青是會這么說話的人嗎
儕黎想著,只是他都不太清醒了,腦子沒那個余力再去自習思考。
“你說誰、誰會哭啊”
他打了個嗝。
“別他媽、在那里放屁。”
接著,他飄忽地用手拍了拍詹正青的臉。
“什么、什么好東西說”
難道是什么珍藏的酒嗎
詹正青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聽說完,便笑了笑。
隨后湊到儕黎耳邊,幾乎是在他耳邊吹氣,讓他不自覺地顫栗了一下。
詹正青輕輕吐出兩個讓儕黎無法理解的字。
“成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