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彥將他照顧得很好,就算是對待眼珠子也不會比他更愛惜,竭盡所能的要讓他生活得更好。
除了出去找食物,考慮到外面會很危險,所有沒有將儕黎帶上之外,朱彥幾乎時時刻刻都將他抱在懷里。
也是多虧這種高強度的貼貼,儕黎很快就dquo脫敏”,雖然有時還是會為朱彥晃神,但理智確實恢復了一大半。
他通過這段時間的見聞,知道了很多事情。
首先便是這座巢穴的結構,讓他難以置信的是,他居然是在一顆樹里。
應當是有顆榕樹異變進化后,軀干裹挾了一棟廉租公寓樓,然后這里又被朱彥打造成了宛如蟻穴一樣的巢窟。
這里只有唯一一個入口,那就是位于公寓底部的一個樹洞,那里平日被朱彥用厚厚的蛛絲封住,隔絕了外界善變的氣候與風雪雨水。
儕黎觀察過外頭的環境,盡管看不太真切,外面確實是生存環境惡劣。
他不知道朱彥每次出去,都是從哪里獲得食物,還有一堆人類用品的。
還有一點就是,這只蜘蛛雖然有腦子,但是他的腦子不太正常。
他有意無意地試探,通過朱彥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再稍加猜想,推測了個大概。
在蜘蛛的族群中,同類互食的情況經常發生。
它們跟螳螂一樣,通常是在交配過后,雌蛛為了產卵,讓卵更加強壯,還為了抵御之后可能出現的入侵者,它們便會將公蛛吃掉,獲得更多的能量。
這是它們的習性,是千百年來進化演變而來的結果,為族群延續,基因驅使著它們這么做。
可在異變之后,情況似乎發生了改變。
朱彥不知道自己是否正常,或許只有他是族群中的異類。
他模擬出了人的形體,學習人的智慧,好奇人的情感,他學了個懵懂,卻明白,那只尋味找來的雌蛛,他一點也不喜歡她。
可雌蛛肩負繁衍重任,天生就要比雄蛛強壯許多,他有辦法反抗。
那只雌蛛壓制著他,要跟他交配,要把他吃掉。
他一點也不想死,自然是奮力掙扎。
雌蛛一時不察,中了他的毒,逐漸虛弱起來,反過來被他咬死了。
朱彥以為事情
結束了,卻截然相反。
他咬死雌蛛后力竭暈倒,等醒過來后,雌蛛的尸體不翼而飛,地面一灘血跡,嘴里有一陣腥味。
旁邊躺著兩袋蛛卵,絲織的外表潔白無瑕,不知里面正睡著多少小蜘蛛。
朱彥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完全失去了醒來之前的記憶,像是將雌蛛吞噬了,又不知道這蛛卵到底是怎么來的。
他完全沒有要延續族群的意識,也沒有對同族幼崽的愛護之心,看見那兩個蛛卵包的瞬間,便想將它們也吞掉。
他沒那功夫去養育小蜘蛛,小蜘蛛長大了,還會跟他爭奪地盤,十分麻煩。
可他是這么想的,卻下不了手。
并非什么口不對心,是真真切切地,無法下手。
隨著時間流逝,他發現那只雌蛛其實沒有死。
她活在了他的身體里,影響他的思想,扭曲他的行為,讓他不得不去養她的孩子。
朱彥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是誰的孩子。
如果說是他生下來的,那簡直是一個噩夢。
他厭惡,唾棄,卻又不得不做,于是精神在拉扯間分裂、扭曲。
在儕黎面前看著挺正常,實際已經有點瘋瘋癲癲。
所以他才會說要給儕黎生孩子,卻又知道自己生不出來,因此感到痛苦。
有時會對他道歉,哭泣著說自己沒有奶水,不能喂他。
才說著要給他生孩子,這時又把他當孩子。
隨著理智的恢復,儕黎面對朱彥時的態度沒法偽裝得那么自然,與之相對,朱彥對他的迷戀俞深,一下便覺察到了這點。
“你為什么不高興,儕黎”
他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將儕黎抱在懷里哄。
而在儕黎下意識地抵住他的胸膛,抗拒他們過于親密的距離時,他看起來真是傷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