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眼前的白綢沒有摘下,敏銳地聽到門口的人有停頓。
看來不是鄭青了。
“你來了”,沈致語氣中多了份熟稔,仿佛老朋友見面交談,“最近很忙”
沈致被關在這里,聽不到任何消息。
其實蕭朗并沒有不讓沈致出去的意思,但確實將消息封閉得死死的,沈致出不出去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也沒有必要非得出去。
還不如每日躺著,過一天是一天。
沈致的眼睛被人隔著綢布輕輕按壓,如玉的臉頰被灼熱的氣息噴灑,沈致身體緊繃起來。
“怎么”沈致聲音干澀,下意識蹙眉。
蕭朗現在屬實看起來不大好,眼底泛著紅血絲,眼下青黑,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異常,只有猛獸似的瞳孔熠熠生輝格外明亮。
如同長久未進食的惡狼,發現獵物的迸濺發射出來的貪婪的光。
“鐘文彥以太子妃的身份狀告太子,給反叛軍遞投名狀”,蕭朗聲音平淡,眼睛卻緊緊盯著沈致神情,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變化。
被枕邊人背刺,即便不愛也會有所觸動吧。
所以神情平靜的沈致就顯得有些怪異,他甚至挑唇笑了笑,“那就將我打入大牢,名正言順。”
蕭朗粗礫的指腹下劃,到達皮膚與白綢交接的邊緣,微微用力,貼合白綢的肌膚壓出紅線,脆弱的色氣。
“殿下”蕭朗嘆息著,未盡之言在空寂的環境里格外明顯。
任誰都能聽出蕭朗滿腔苦澀。
沈致還在故意曲解,他抬手覆蓋蕭朗粗糙的手背,將自己的臉嵌在蕭朗的掌心,輕輕摩擦了下,柔軟細嫩的觸感就足夠使蕭朗消弭戾氣。
“所以是要我用身體換取活命的機會嗎”蒙著白綢的人,只露出水紅的軟唇,下半張臉圣潔矜貴,而說出的話猶如利刃,戳得人鮮血淋漓。
沈致明知道蕭朗不是那個意思,卻依舊無差別攻擊著。
蕭朗定定地看著沈致故作討好的動作,以及冷漠如霜的神情,抿抿唇。
手掌用力,托著沈致的后頸吻了上去,激烈的唇齒交纏中,蔓延著血腥氣。
蕭朗目光沉沉,呼吸微亂拉開距離,嘴角溢著鮮血。
“殿下,看看我”,蕭朗這么說著,手上卻沒有任何動作,他沒有為沈致取下白綢。
沈致也無法看他。
“啪”,蕭朗被沈致打得頭偏離。
蕭朗慢慢起身擁住了沈致,嘴唇抵在沈致耳畔吻了吻
,重復道“殿下,看看我。”
奇異的,沈致安靜了下來。
兩個人許久未見,上一次見面也并不愉快。
莫名的,身體還很和諧,仿佛熟知彼此,能夠用最短的時間找到弱點。
蕭朗在戰場上殺伐果斷,在這種事總是小心翼翼,他珍視沈致。
長久緩慢的時間消磨過去,快要到達結束。
蕭朗結實的雙臂緊抱著沈致,等待最后的余韻完全消散,低頭細細親吻沈致汗濕的臉頰,“結束了。”
沈致頭軟軟地搭在蕭朗的肩窩,蕭朗握著沈致手指觸碰自己的胸膛,上面的貫穿傷,疤痕猙獰。
蕭朗就是想讓沈致看看,看看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記。
“殿下,匕首上的東西我記住了,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蕭朗的話像是鑿刻石碑的烙印,深刻得叫人心頭猛跳。
沈致長長的睫羽在白綢上落下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