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在封大醫生跟沈教授結婚第七年時,沈教授因為外派教學去了外省,獨留封大醫生獨守空房,導致玻璃心的封大醫生琢磨著沈教授是不是七年之癢到了。
還沒等封述琢磨明白,林君怡就率先發難了。
已經三十出頭的封述自認為自己跟沈教授一塊生活了這么多年,成熟穩重不說被浸染了十成十,怎么也學到了七八分。
然而他看到林君怡發過來沈致年少時給一個女生寫的情書時,腦袋轟鳴到幾乎喪失了所有的理智。
在這種情況下,開車去見林君怡的封述,不可避免地發生了車禍。
封述的車撞進綠化帶,折了兩棵碗口大小的樹,車頭被撞毀騰騰地冒著白煙,汩汩的鮮血從封述額頭流下,鼻腔滿是血腥與硝煙的氣味。
封述撐著最后一絲清明,努力掙開模糊的眼,痙攣的肌肉抖著去尋找手機。
“沈教授”
極速流失的血液讓封述身體顫栗,飆升的腎上腺素使擠壓的臟器開啟保護機制,封述恍惚之間有種回光返照的錯覺。
作為醫生,封述清楚自己的情況很不好,若是馬上得不到救治,很有可能死在這里。
然而等到封述終于找到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手機,卻沒有撥打急救電話。
“沈教授”封述想自己死也要死個明白,他得問清楚沈教授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
“嘟嘟嘟嘟”手機鈴聲響起,一聲一聲的將時間拉得格外漫長,封述呼吸越來越微弱,還存著最后一口氣去聽沈致的答案。
封述捏著手機,耳邊所有的聲音都靜了下來,隆隆的只有胸腔的心跳聲。
“是找沈致嗎他讓我幫他接下電話,他現在”
溫柔甜美的女聲響起,狠厲地敲錘著封述的大腦。
沈教授有潔癖,封述無比地清楚這件事,沈教授的任何東西都是不許外人碰的,除了自己。
可是現在沈教授的手機被一個女人接起。
紛亂的思緒使封述聽不清任何聲音,眼皮被沉重地壓著,翻攪的烏云充斥著視網膜,黑暗暗地看不到任何光明。
封述張了張口發不出聲音,這邊長久的沉默使女人忐忑。
似乎那邊也發現了端倪,一道清越且無比熟悉的男聲響起“昭蘭,是誰打來的”
封述的心下墜,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許昭蘭,就是沈致高中時期寫情書的對象。
原來沈教授以前真的是喜歡女生的,林君怡罵他毀了沈致娶妻生子的人生,真是沒罵錯。
稀薄的氧氣緊緊攥住心臟,眼前發黑,封述放在耳邊的手機不受控制地掉落,模糊的電流傳來不清晰的急切。
“封述,是你嗎封述,你說話”
而封述這時已經暈厥過去,什么也聽不到了。
“封哥,你快看”,敦厚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不停地在封述耳邊騷
擾著,“新來的轉學生,巨帥”
封述迷迷糊糊醒來,下意識摸了把被車禍撞傷的頭,好神奇竟然一點都不疼,哪個同事給自己打的止痛,劑量這么大。
“封哥,你別睡了,新來的轉學生是咱們校長親自從隔壁挖來的,是要沖擊清北,給咱們學校造勢提名的,你這年紀前十的名頭估計要被人刷下去了。”
“真沒想到,沈致竟然從資源那么好的南川中學轉到咱們榆江,還能進咱們班。”
“誰”封述頭痛欲裂,還沒理清自己到底在哪兒,就猝不及防聽到了沈教授的名字。
封述似有所感地往講臺望去,就被一雙清冽至極的眼睛奪走了全部心神。
少年人容貌清雋,寬大的校服穿在挺拔修長的身上,也是夏日朗朗清風的味道。
“我是沈致”,沈致略微頷首,簡單地介紹了下自己,泠然的目光掃過講臺底下眾人,被角落處男生投過來的視線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