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家的長子伏振,在采石場做苦役。
雖然前幾日大赦,伏家也在大赦之中,可采石場缺人,不可能一次性全部人都放出來。再者管事的官員貪污腐敗,所以還得用銀子來贖剩下的役期才能放出來。
伏家長子夫妻兩人還有三年的役期,沒有銀子,且胳膊擰不過大腿,也只能繼續做苦役。
而在男主認祖歸宗的第三個月后,扶家長子在采石中被石頭給砸死了。不久后,羅氏傷心過度也跟著去了。
而那阿嫂為了討公道,也被那些蠻不講理的差役給打了一頓,回來后病病殃殃的處理了丈夫與婆母的身后事,又要養活兩個孩子和殘廢的小叔,操勞過度后也跟著撒手人寰了。
原本沒了活下去意志的男主看著兩個半大的孩子,只能含辱投做蒼梧郡玉縣縣令的幕僚,期間受盡折辱。
可即便如此,依舊沒能保住這兩個孩子。
侄子被人拐走了,侄女也因早些年長期饑餓虧空身子,所以沒多久就夭折了。
想到這些,虞瀅面色頓時凝重。
圣母心雖要不得,可不知劇情還好,若知道劇情卻還不做任何措施,她也做不來。
一想到讓她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活著的人變成一具具冷冰冰的尸體,她更不可能坐視不管,所以虞瀅還是決定量力而行。
現在是男主流放的第一個月,她尚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為改變劇情發展的做好準備。
盡力而為,能救得了就救,若救不了,她也已然盡力了,過得了自己心里那關便好。
天色逐漸黑了,虞瀅收起思緒出去端水進屋擦洗一下身體。
七月悶熱得很,便是不出去也能悶出一身汗,渾身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虞瀅走出了茅草屋,走到了一旁的水缸前,看了眼伏家唯一的木盆。
一個幾乎快要用不了了,也盛不了太多水的木盆。
現在這種條件,已經不允許虞瀅挑剔了。
強忍著心里的不適,虞瀅取了半盆水,在伏安那警惕的目光之下,把水端入了屋中。
她把簾子放下,拿了幾根粗樹枝抵住了簾子,然后才摸黑把衣裳脫下,從原主的行李中拿了一塊布巾來擦洗。
雖然糧食沒有了,但是原主的行李倒是一并給送回來了。
說是行李,也不過是七文錢,一身換洗的粗布裙,兩支荊釵,還有一塊布巾,最后是用碎布包裹著的草藥和黑色的小果子。
虞瀅仔細檢查過了,這幾樣草藥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毒性,野果子是半新鮮的,汁液烏黑,沾到皮膚上,會黑紫一片,沒個四五日是洗不掉的。
剛剛穿來那會,她從水里的倒影中,看到了原主的臉頰上有大小不一的五塊黑斑。
右眼側有半片樹葉大的一塊黑斑,鼻梁上,左臉顴骨上也各有一塊,其他兩塊黑斑便小了許多。
起初虞瀅以為原主貌丑,有些絕望,但一仔細回想原主的記憶,才發現臉上的那些黑色的印記并不是什么黑斑,而是這黑色野果子的汁液弄的。
嶺南為蠻荒之地,兇險難測,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若沒有自保能力的,只會招來禍端。
清楚原主扮丑的目的后,虞瀅每隔兩天就用這黑果子的汁液重新涂抹,她也打算這幾日尋一尋,看看能不能找到這些野果子。
除了野果子,那些個有毒的草藥,虞瀅也沒有扔,則是留著以后防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