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了片刻,笑應“永熹堂,熹字有明亮之意,永熹,永亮。”
窗外的呼吸聲頓時一重,尋常人聽不到,但于伏危而言,卻是一清二楚。
瞧來,在伏安的那個世界,她也開了醫館,也用了同樣的名字。
“永熹堂,確是個好名字。”
“就說到這,你去歇著吧。”
虞瀅福了福身,退了出去,闔上房門時,望著那坐在桌前的身影,遲疑了兩息,還是開口勸道“侯爺早些用膳,湯藥一會就好。”
“嗯。”
虞瀅闔上了房門,回去看湯藥的火。
從竹七手上接回蒲扇,他問“侯爺讓姑娘進去了”
虞瀅點了點頭“但我覺著侯爺沒什么胃口。”
竹七“好歹是讓姑娘進去了,看來姑娘與侯爺來說確實是特別的。”
虞瀅一頓“或是我會些醫術,所以侯爺才會好說話一些。”
竹七笑著搖了搖頭“若無特別,侯爺又怎會把姑娘帶走又為何在春風鎮時察覺到刺客,特讓姑娘共宿一屋,親自相救姑娘熱病,侯爺還讓人休息了二日,還特意讓人備了一駕馬車,便是今日,瞧著姑娘快要中暑了,還讓姑娘執傘。”
虞瀅張口想要說什么,好似又沒話反駁。
竹七淡淡一笑“侯爺身居高位,本可用強,可卻沒有,反倒適時給姑娘尊重。還請姑娘看在這分尊重,他日真與侯爺有所關系,也莫要嫌侯爺不良于行。”
虞瀅默了默,不知如何應。
若是伏危真要她,她是拒絕不了的。
不良與行與為奴做妾比起來,其實反倒更容易接受。
竹七“望姑娘莫要怪在下失言。”
略一拱手,隨之離開了灶房。
虞瀅靜站不動,思索著竹七的話。
并非她自信過度,就事論事。
若對她沒有半分意思,又怎會做那些事情
一時興起,也是有意了。
若真有朝一日,那便到時再說。
“陳姑娘。”
身后傳來伏安的聲音,虞瀅轉回頭望去,便對上了伏安帶著清朗笑意的臉。
今天白日還一副悲戚的模樣,怎就
半日時間,就好似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樣,笑得這般燦爛
“小郎君何事”
伏安殷勤地拿過她手上的蒲扇,說“熬藥的事,讓我做便可,陳姑娘在旁歇著。”
虞瀅
從送縫合包時她就瞧出些許的不對勁來了,這又是來獻殷勤,安的是什么心
安的是什么心思,虞瀅猜不出來,但她好奇的卻是旁的。
琢磨一二,開口問“小郎君的那些縫合器具,是怎么來的”
伏安應“教我醫術的師父先弄出來的,我不過是仿了兩套。”
“小郎君的師父想必是個醫術了得的人。”
伏安望著陶罐,笑著回憶道“是個了不起的女大夫。”
“是女大夫”虞瀅愣了愣。
伏安轉頭定定地望向她,澄澈的眼里帶著笑意“是個女大夫,也是與我父母一樣的重要。”
對著少年真誠的笑意,虞瀅也不自覺的笑了“能讓小郎君這般記掛,那女大夫的醫術和為人那定是極好的。”
伏安點頭“的確,師父是個極好的人。”
也是他最敬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