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風起雙手舉過眉間,向扶清行禮,“我與九弱曾情同手足,如今她慘烈身死,我不忍她無處可依,想帶她回桃花小鎮安葬,望尊上應允。”
“為何要帶小九回桃花小鎮”
風起發現扶清的神情很奇怪,便向詳細地解釋道
“我與九弱在桃花小鎮相識,那兒民風淳樸,我們共同的好友歲歌或許還會回去,到時候就能一同祭奠九弱。”
見扶清沉默不語,她連忙又加了一句,“以歲歌對九弱的感情,若知她身死,定會年年拜祭,九弱泉下有知,就不會寂寞了。”
“就不會寂寞”扶清垂眸笑了一聲,卻不知為何會笑。
“若說這世上還有人會真心為九弱難過,除了沖憂師姐,大概就是歲歌了,她會為九弱燒紙送行。希望尊上能施舍九弱這最后的慈悲。”
“歲歌嗎”
“是,她對九弱一向真心,與我們不同。”
扶清摩挲玉玨的手指猛地攥緊,呼吸也急促起來,她仍然沉默了許久,“真心,她對小九真心你又如何得知”
風起發現扶清的神情變得很奇怪,慍怒混亂,好似在強行壓抑著什么。
“弟子并不敢妄下定論,只是無論如何,這世上也不會有人比我們對九弱更差。”
遠方飄來漫天的桐花
瓣,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15,祭奠逝去如霜華。
扶清垂下眼睫,又過了許久艱澀說道
“本尊允了。”
“多謝尊上,九弱若是知道了,會感激您的,”風起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她不會,”扶清輕聲說。
“尊上,九弱是個純粹到癡傻的人,她會忘記傷痛,好好生活的,”風起再次向扶清行禮,準備退下。
“你是說小九會忘記本尊”
剛走出兩步,風起就聽見了扶清有些顫抖的聲音,但她一轉身,卻只見女人心神穩固,容色淡漠。
仿佛那只是幻覺。
“是的,但斯人已逝,多談也沒有必要了。”風起苦笑一聲,她們都是罪人,九弱那樣瀟灑決絕又憂郁心軟的性子,大概率會選擇遺忘。
因為決絕而絕不會原諒,又因為心軟而無法下定決心報復。
九弱就是這么個癡傻的人啊,難怪會被騙。
被她們這群惡心骯臟的人騙。
風起飛快斂去眼底的淚,吩咐幾個與殷九弱曾交好的師姐妹,守著殷九弱,她先把沖憂帶去藥草堂醫治,再回來帶走殷九弱。
等她安頓好沖憂回來時,大陣里干涸的黑色血液,已經被人清理干凈,潔凈的雪覆蓋大地,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一般。
幾位師姐妹見風起回來,也沒有說什么,只是臉色疲憊地讓開。
沒過一會兒,荒穹殿外就只剩下風起和殷九弱,大雪積滿了少女半個身體,綢緞般的長發也變作雪白。
她端來溫度適宜的清水,想要先替殷九弱擦掉臉上的血污,結果剛擰干帕子,視線里便出現一片如云般輕柔潔白的衣擺。
“尊上,您不是處理完魔氣的封印,就回鶴雪峰靜修了嗎”風起驚訝不已,但見四下安靜,幾乎以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莫不是您還有什么吩咐”
“本尊要帶小九回鶴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