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族的新娘不甘示弱,紛紛嬌滴滴地站起身,扭著細腰把那幾個海族的“小妖精”擠開,“殿下,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蓋我們的狐毛被,免得著涼。我們不求殿下日日過來,只望您記得我們就好了。”
歲歌拉過殷九弱,故意媚笑著說“殿下,還是九尾狐族的妹妹最會心疼人,您可不能偏疼誰,否則我可不依。”
殷九弱連忙使了個眼色,讓侍女給眾人倒酒,“好好好,都依你們,依你們。”
又是好幾輪你來我往,這群新娘子才消停一會兒坐下來喝酒吃菜。
又有各族的長輩親戚、交好的朋友過來與殷九弱寒喧交談。
“殿下如今頗有前任魔尊的風范,我等見了真是心生感慨。”
“能有幾分像母親是我的福分,”殷九弱來者不拒,一杯又一杯地喝,聽到他們提起自己母親,本就歡喜的眼眸更加溫柔。
喝得醉醺醺的三王也端著酒過來,表示要和殷九弱喝一杯。
“殿下,您終于長大成人,又有了好姻緣,以后”狼王停頓一下,咳嗽兩聲給了大家一個“你懂我也懂”的眼神,“以后就有修羅王女陪著您了,我們這幾個老家伙就放心了。”
“要我說,之前的婚禮被那誰攪得天翻地覆,殿下和王女就該重新大辦特辦,”鯨王依舊對扶清砸場子的事情,憤憤不平。
聞言,殷九弱長睫微闔,拍拍鯨王已示安撫,“鯨王叔,我和歲歌都覺得不必再那么麻煩了,成親主要是兩個人心意相通,儀式大還是小無所謂了。”
“也是也是,你和王女兩個人互相愛慕,相處得開心就好,”鯨王擦擦眼睛,深以為然,“什么時候去度蜜月”
殷九弱接過歲歌遞來的熱茶,相視一笑后說
“都聽歲歌的。”
“哎喲,我們家小殿下很寵妻啊,以后必定婚姻幸福美滿。”
大家又起哄要讓這兩人當眾抱一抱,還說馬上就要洞房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殷九弱被纏得實在沒辦法,故意板著臉但眼底全是笑意,“別鬧別鬧,你們要是嫌酒不夠,我再陪你們喝個一天,不醉不歸。”
鎮風樓外的冷風,將扶清的蓋頭吹拂,露出一張憔悴蒼白卻凄愴絕艷的美人面。
入目便是殷九弱與歲歌琴瑟和鳴的美好畫面。
她看見了殷九弱歡喜開懷的笑容,那么明艷動人,那么耀眼奪目。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笑容,純粹溫和,少女清透的眉宇不再有任何憂愁,也不會有著像以前那
般拼命掩藏不安的惶然。
殷九弱現在真的過得很好,身邊也有了與她更相配的人。
真的更相配嗎
扶清攥緊手心里的雙魚玉玨,她與小九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小九第一次娶的人是她,第一個吻的人是她,第一次床笫交纏的也是她。
她的身心都只屬于小九一人,可現在想讓小九對她笑一笑,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原來,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比自己更能讓小九開心嗎
她怎么是個這么壞、這么可惡的人,將苦難和挫折帶給自己心愛之人。
這就是心愛吧,在知道小九要和別人另結連理的時候,她的心前所未有地悸痛。
清晨蕭瑟的風再次拂過,扶清終于不得不承認一切都晚了,她拼命想挽回想抓緊想再擁有的人,早已走遠。
而她連成為過客都沒有資格。
有喝得醉醺醺的人嘟嘟囔囔地問“小殿下,太初神尊真的同意與您為妾,您這也太厲害了吧神尊到底怎么想的。”
大殿外松樹枝上的雨露,隨風滴落在女人肩上,與淺淡血跡一同蜿蜒而下,淌過蒼白指骨。
大概自己的內心明知道失去了什么要不回來的東西,便拼命想要做些什么證明自己與那人還會有聯系,還會有一線生機,就可以不死心不絕望。
扶清竭力壓抑著心里的情緒,不斷告訴自己,能見到小九就很好,她不該再生出多余的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