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什么我可以選擇性地回答你。”
“事到如今,已經沒什么想問的了,我已知道你和母親之間仇怨深深,或許也稱不上什么仇怨,反正你們殊死一戰后盡數煙消云散。”
以前她還期待著這里面大有隱情,娘親不愛她或許是有苦衷的。
現在她心滿意足了,這里面的苦衷大了去了。大得有些好笑,可悲可嘆她和謝弱水還有可同病相憐的地方。
謝弱水欲言又止,唇瓣邊掛著的慵懶笑容消失,似乎想要反駁殷九弱,可似乎也無從辯駁。
向謝弱水揖了一禮,殷九弱恍惚看見死海海底似乎用烏金獄鎖,鎖著某個雙眼緊閉不知生死的人。
待她想要走近一點看清,謝弱水似乎察覺了什么將死海變作模糊渾濁。
“水底那個人是誰”殷九弱一點不想裝聾作啞,目光幽冷地盯著謝弱水。
謝弱水有一瞬間的心虛,偏過頭不答反問“與你無關。你從太初那兒過來”
“嗯,她及時救了我。”
“呵呵,她也是個癡兒。”謝弱水取下手腕的須彌璽鐲,絕美面容含著淡淡的嘲諷,聲音陰冷潮濕,“她總以為能護住所有人,到頭來身
前身后全都空空,不知該敬佩她,還是嘲笑她。”
“無人有資格嘲笑她,”殷九弱眼眸中清晰顯出凜冽的冷意。
見殷九弱這么護著扶清,謝弱水哼笑一聲
“你這個孩子倒是一如既往護著她,不許旁人說她一句不好。性子這么固執,也不知道到底隨了誰。但是認命或許會過得更好一些,你回魔界去乖乖待在鎮風樓的宮殿里,就會有一世的平安喜樂。”
“我要的不是這樣的平安喜樂,”殷九弱眸光深深,“此方世界不公,我自然會尋個公道。”
“哦,經歷這么多,你還不認命嗎”謝弱水勾著唇笑,指尖涂著的豆蔻似血一般鮮紅吊詭。
“你哪里認命了”殷九弱看出謝弱水身下的死海角落,漆黑的地面插著一柄殘缺不堪的奇怪石塊。
她進來后就觀察許久,現在終于能確定那是屬于母親墓碑的一塊缺口。
雖然不知道為何謝弱水會將墓碑帶入魔界,但至少認命的人不會再做這種多余的事情。
就在殷九弱緊盯著面前的死海沉思時,謝弱水忽然察覺到扶清的氣息,似乎是一道阻隔記憶的屏障。
想了想她揮出一道刑獄精純無比的力量,落在殷九弱身上,將扶清給殷九弱的屏障破碎。
這么做倒也不為什么,她只是看不慣那女人多管閑事的樣子,就算太初神尊和殷九弱有舊,也輪不到這女人天天插手她們母女之間的事情。
她這不過不是禮尚往來而已。
所以,扶清設下屏障,她非要給這屏障打碎了,讓那女人不能如愿。
只是不知道扶清給她這個孩子到底下的什么屏障。
屬于謝弱水的腐蝕力量,溫和地將殷九弱身上的屏障融化消失,幾乎一瞬間殷九弱腦海里便多出一段風情旖旎的記憶。
溫柔的擁抱,瘋魔繾綣的低語呢喃,神魂交融時過電的觸感,殷九弱雙眼瞪大,身形不由自主地搖晃,幾乎就要奪門而出。
“等等,你這是想起什么了”謝弱水饒有興致地看著殷九弱的反應,“要離開這兒去哪里嗎”
殷九弱嗓音即刻變作喑啞不已,“我要去三十六重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