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表白,倒弄得頗有儀式感。
扶清靜靜看著殷九弱和方鶴寧,指尖陷入羊絨披肩的絨毛里。
路燈的光影下,圍繞著山里除不盡的飛蛾小蟲,撲火似的撞上明亮的玻璃,就像她這些年來的隱秘心事。
是該燒毀這心事,當作無事發生,還是任由著火焰越燃越大,將殷九弱也吞沒進來
扶清看見方鶴寧眼含熱淚,可能是表白成功后的喜悅吧,而殷九弱也體貼地送上干凈的紙巾。
她們在路燈下聊了很久,空氣中彌漫著少女戀愛時的依依不舍。
黑暗中,緋紅的火焰不知在何人的心底愈演愈烈。
殷九弱送走方鶴寧回來,發現家里的燈關了一大半,正奇怪著就看見扶清站在二樓的拐角處等著自己。
女人身形單薄,骨感似霜的手指間好像把玩著什么金屬模樣的東西,發出一聲聲脆響。
“姐姐,你病好了怎么不回房休息”
“小九,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殷九弱終于走到扶清身邊。
女人病中的面容蒼白無瑕,唇紅似血,散發著令人想入非非的旖念。
“小九,你答應了方鶴寧同學的表白嗎兩情相悅很開心嗎”
“啊,姐姐,你在說什么”殷九弱感到一陣莫名其妙,她送同學回家的時候,就拒絕了啊。
“我本來還想再等一等的。”
“等什么”
“等我們認識再久一點,”扶清柔若無骨的身子攀附著殷九弱,細長的手指順著少女的肩線往上,“或者,等你想起我。”
“什么想起你”
“不重要,現在都不重要,你忘記了,我會讓你想起來,深深地記住,銘刻在心里。”
慌亂之中,殷九弱喜歡轉移話題的老毛病犯了,她竭力壓制著被扶清引出的難耐喘息與眼底的緋紅碎淚,眼神飄忽開口問道
“那邊是什么”
扶清寵溺地撫過她的臉頰,好整以暇地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一墻之隔玻璃花房里是熱烈綻放的牽牛繡球與藍雪花。
女人身上潔凈、蠱惑、溫和的草木甜香近了,變得越來越危險攝人,殷九弱的心臟汩汩地跳著,不聽話地隨扶清而動。
“是我閑來無事,做的一些標本花草,喜歡的話,以后我教你。”
“小媽,我們是不是離得太近了”
這是殷九弱第一次喊出小媽來,她沒想過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太近”扶清勾勾唇,眼神幽冷,“有你和那個方鶴寧同學近嗎”
“不是,我和她只是同學啊。我和你,我們”
“噓,別說話,你不乖的話,”扶清眼帶笑意,“我會把你藏起來,做成只屬于我的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