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真,也不代表能永恒。
這是她前半生一直告誡自己的長段陳述,陳述在再看見殷九弱的時候消散了,就像植物的草木枯萎變為灰料。
她會讓這一切變成永恒。
殷九弱心里的怪異不斷攀升,她想起高考后外公突然神神秘秘地跟她說,有人要來做她的小媽,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然后幾乎沒有任何緩沖的余地,她就見到了扶清。
“我在挪威的那一夜,你”她記起來扶清說自己也看了雪,會不會扶清看的不是紐約的雪,和她看的是同一場
手機震動響徹這個曖昧狹小的空間,殷九弱下意識拿出手機,是方鶴寧的電話。
她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接通了。
扶清唇角彎出戲謔的弧度,小九,同學給你打電話,做什么不接”
我和她在院子里聊幾句天,你就瘋了一樣,我哪里敢接。
殷九弱在心底腹誹,并不敢當著扶清的面說出來。
終于,她接通電話,盡力平靜地“喂”了一聲,“鶴,方鶴寧,你到家了”
“嗯,九弱,我到家了,”方鶴寧聲音里帶著一點點哭腔,但情緒已經趨近于平穩。
她表白失敗,但決定還是和殷九弱做朋友,總不好把事情鬧得那么難看。
左手的指腹被女人如羽毛似輕柔的唇瓣玩弄著,殷九弱竭盡全力忍下這種不可言喻的癢,深吸一口氣,表現出適當的關心。
“到家了就好,你早點休息吧,到時候”她被扶清吻在了唇角,渺渺茫茫的感覺,“到時候學校見。”
“好,希望我沒有給你造成困擾,”方鶴寧心底的惆悵一陣緊似一陣,她也是大家小姐出身,知道待人接物的分寸,不熱烈不冷淡,“那么,假期愉快。”
“假期愉快,“殷九弱說完這四個字,連關手機的機會都喪失殆盡,扶清的氣息不由分說地碾磨下來。
“你們關系很好認識這么久,肯定感情深厚。”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
女人淡漠寂寥的眉眼,如今只因為自己而沾染上紅塵的欲,殷九弱看見扶清的面色急遽蒼白又急遽緋紅,眼里蒙著如山間潮霧的水汽。
“嗯,我聽你說,今后你會有無限長的時間,一一告訴我,”扶清拉起殷九弱的手,往格子間深處的螺旋樓梯行去,穿過層層金色的帷幔。
她想要續起緣分的斷點,就算不夠光明磊落,也要不擇手段。
“咔噠”一聲脆響,金屬圓圈一端扣在床頭,另一端扣在殷九弱纖細的手腕上,防止出現逃跑這樣的情況。
這好像是處在三樓和二樓之間的夾層房間,神秘幽暗,即便一旁的落地窗看上去鮮快明亮,只余下路燈的浮光也沒能照進幽閉旖旎的空間。
“姐姐,我現在就可以解釋的,你想聽什么,我都可以說。”殷九弱已經預感到要發生的事情,可她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好像并不是那么地抗拒。
心跳的轟鳴聲幾乎要將她震碎,她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會沉溺于扶清的“美色”。
從小到大,她見過的美人也不少,不該是個貪花好色的人,怎么扶清三言兩語就能撩動她的心緒
“小九,你不要妄想著逃走,不然我會很生氣的。”
扶清輕輕撫摸著殷九弱流暢立體的側臉,她的九弱長得極好,眉宇清絕,骨相深而輪廓薄。
“姐姐,小媽,你不會真的要做什么吧”殷九弱心里糾結極了,她已經心有所屬,卻又在面對扶清時不斷心動。
最可怕的是,扶清是她名正言順的小媽啊。
她們現在在做大逆不道、不合天倫的事情啊。
“我想讓小九記得我。”
“我記得你啊,”殷九弱心亂如麻,身體上的不想反抗,讓她更加唾棄自己,“小媽,你放開我,我們好好說”
“小九,你知道嗎我就像你生活中遇到的植物,你偶然一次來到夏天的夜里遇見我,卻不記得我們曾遇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