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關那會和蘇明雅鬧的脾氣還沒消下去。
一想到這一茬,奉恩又想嘆氣。
這幾年里他旁觀著,橫看豎看,知道顧小燈能繼續這般肆意輕快,和蘇明雅明里暗里的縱容呈直接關系。說句扎心的,若非憑著這位宰相府公子的各種青睞,顧小燈怕是連顧家的各種家宴都沒法參與,反而要頻繁進禁閉室。
同代之中,也只有蘇明雅有條件能這么寬宏和慷慨地待他。大抵正是因為明里暗里的寵溺,顧小燈還能“蹬鼻子上臉”地發脾氣。
去年年關那陣子,顧小燈聽到一些有關他自己的不好謠言,氣得他趕在書院放年節前,在學子院里挨屋挨戶地敲門,按照順序一個個追問。蘇明雅也得知了這事,讓仆人帶他去竹院消消氣,顧小燈倒也沒向蘇明雅“告狀”,只說了一個讓他不痛快的事,不知是誰在私底下喊他是“蘇山卿”。
顧小燈炸著毛,蘇明雅順順他,應道無傷大雅無甚不妥,結果顧小燈的毛更炸了,鼓成個河豚樣跑回來。
直到現在,快一個月了,兩人都沒再見面。
按著奉恩的觀察,竹院多久不搭理顧小燈都屬正常,但顧小燈這個黏人精、怕孤獨怪能這么久不提蘇明雅一個字,實屬是不太正常。過去幾年里他鮮少能忍住這么久,他喜歡親近人,尤其喜歡親近蘇明雅,誰都看得出來。
眼下他已經閉關埋頭苦讀了一個月,不是讀書便是出去練武,沒有黏糊人,算是有些離譜了。
顧小燈吃完人家的點心也沒給表示,自顧自繼續在那抓著頭發背書,奉恩只得收拾了食盒,準備出門替他走一趟竹院,誰知一出來發現蘇家的下人還沒走,頓時驚訝且尷尬。
八成是在等著給顧小燈持傘,帶他去竹院。
那仆人見只有奉恩出來,臉上也不大好看,卻也沒辦法,只得接過空食盒回去。
奉恩回屋時,奉歡也在外堂跟著瞅,一臉擔心的模樣,跑來小聲問他“哥,蘇少爺會不會生公子的氣啊”
奉恩無奈“氣就氣了,那也沒辦法。”
奉歡伸長脖子看了眼抑揚頓挫地背書的顧小燈“要不我去和公子說說”
奉恩揉他腦袋“表公子犟種一個,你能跟他說些什么呢今晚你做些難吃的晚膳,沒準更管用。”
奉歡照辦了,結果吃晚飯時,顧小燈也只是納悶地看了他一眼,問他今天是不是生氣或生病了,得到沒有的答復后繼續哐哐干飯,把自己的分量吃得一干二凈。
出了竹院,他在顧家能吃的東西、分量都有規定,若是對物質生活有由奢入儉難的要求,他便理應多黏在竹院那邊,蘇明雅基本什么都縱著他。
但顯而易見的,他沒什么挑剔的,很好養活,依舊不挑不作現在是少作了。
顧小燈炫完飯便出去走動一會,奉恩和奉歡期待地看著他出門去,但一炷香后就見他伸著懶腰回來,懶懶散散,打個哈欠后眼睛潮濕了些,眼神頓時變得多情,春雨似地飄回了屋里。
奉歡正柔軟地想自家公子真漂亮宛轉,就聽見里屋傳來啊噠一聲“加油再背兩頁啊啊啊”
顧小燈給他的感覺一下子從狐貍精變成了小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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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恩和奉歡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