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燈不由自主地往顧仁儷身邊靠去,睫毛一陣陣顫你說現在是heihei是什么時候”
“洪熹七年。”顧瑾玉的指尖神經質地痙攣起來,眼睛里的血絲也蔓延開,但他只是面不改色地把手背到身后去。
“洪熹七年,是天銘十七年之后的第七年。你掉進水里一夜,一夜便穿梭了七年。”
“你剛醒來時,我怕嚇到你,便瞞到今天。你現在還怕么不用怕的,現在顧家由我做主,沒有人會再逼迫你做不情愿之事。”
“我們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只不過只不過在你的時間里,我忽然比你虛長了七年。”
“小燈,你仍是十七歲的模樣,而我已經二十四了。”
十天后。
洪熹七年的除夕日,陽光燦爛,父死子繼、時任云麾將軍的葛東晨突然收到了手下的南境死士的上報。
他們聲稱連日來稱病不上朝的定北王在顧家里玩金屋藏嬌,養了一個與昔年的顧山卿一模一樣的少年。
葛東晨不信,他相信若是蘇明雅,便能做出這種事,但那是顧瑾玉。
是以他丟下軍務,一口氣跑到顧家來了。
葛東晨不管不顧地沖到了顧家距離東林苑最近的東墻,他爬過顧家那高高的院墻,因為過于激動導致身體遲鈍,兩手被墻頭的暗器扎得滿是血,他也毫不在意地沖進了顧家。
就在這個地方,他度過可堪稱為最無憂的五年,這些年里他有無數次偷偷潛入進來,挨打挨趕也阻止不了他偷偷跑到這里來窺伺的賊心。
夢起于此地,也埋于此地。
現在他的美夢恢復了一角,這一角拔地而起,恢復了他的一整個大夢王國。
他沖到了廣澤書院的跑馬場,看到了一個騎在矮腳馬上的身影。
矮腳馬叫小跑,小少年叫小燈。
七年已逝,人間滄海,萬物死生又生死。
天銘十七年的隆冬十二月,大雪紛飛,他的眼睛里落滿了大雪,雪融化成水,一遍又一遍地讓他的眼睛變回骯臟的碧綠。
葛東晨眼睛里下了七年的雪,此刻雖是冬末,但萬里無云,大晴大日,他看著遠處的太陽,眼里的大雪終于被艷陽曬化。
新春終于降臨,天銘十七年的隆冬終于過去了。
矮腳馬的背上,過了十天卻仍處在震驚當中的顧小燈忽然感覺到背后有刺目的視線,他在馬背上回頭,看到了頂著一雙通紅的碧綠眼睛的葛東晨。
顧小燈“”
這變更大塊頭的混賬東西怎么突然跑顧家來了
他轉回頭,揚起韁繩,趕著小跑噠噠噠跑起來,腦子里警鈴大作。
死變態
離死變態遠點
小跑年輕時就喜歡小跑,現在更是喜歡慢悠悠地跑,事發突然,跟著他的
人剛好不在近處,顧小燈還沒跑出多遠,就聽見背后傳來炸雷似的腳步聲,嚇得他脊背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