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彌還帶著一種耐人尋味的“好好加油”表情,無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滑不溜秋地遁走了。
顧瑾玉“”
顧小燈走到一幅畫了他十五歲模樣的畫卷面前,看了幾眼上面坐秋千看書的自己,回頭問臉色蒼白的顧瑾玉“你怎么做到的我看得出來,這些不是你畫的。”
顧瑾玉小聲“也有我畫的。”
顧小燈還就認真地抬頭去找,很快走到了南墻面前,駐足在一幅面前。
畫的是他的背影,他長發垂腰地蹲在狗窩前,那時小配剛到他手上,幾個月大的小狗崽扒在狗窩前亮晶晶地朝他吐舌頭,一旁窗臺上還站著花燼,鷹眼炯炯有神,放哨似的看他。
一人一鷹一狗,這場景在顧小燈的記憶里過去一年不到,他記得很清楚。
“這是天銘十七年的正月時節,是蘇公子生辰的前一天晚上。”
他報出時間,而后為自己下意識脫口而出的稱呼而感到生氣,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隨后頂著半紅的小臉回頭瞪顧瑾玉。
“原來那天晚上你沒在隔壁好好睡覺,你大半夜在隔壁門里偷看我”
顧瑾玉安靜如雞。
顧小燈感到不解,他搓搓小臂上的雞皮疙瘩“顧森卿,你為什么總在暗地里看我,有什么不能放在臺面上的剛醒來時,我也經常覺得有被人暗中盯著的不適感,我還以為是我想多了,好嘛,原來是你”
顧瑾玉喉結微動“對、對不起。”
“總是道歉只會拉低對不起這三個字的分量,你在我這兒的信譽值還是會往下滑。”
顧小燈說著生氣地指揮肩上的花燼、腳下的小配“去打他”
花燼和小配應聲而起,興高采烈地撲到顧瑾玉那兒鬧。
顧小燈便嚴肅地背著手去掃其他墻的畫,不一會兒顧瑾玉頂著個亂蓬蓬的腦袋湊過來,小聲地邀請他來打他“小燈要是不高興,直接上手打我就好了,至少能讓你出氣。”
“滾蛋。”顧小燈頭也不回地看著墻上的畫,聲音低了些,“所以,你回答我,蘇明雅的畫怎么在你這兒,而且還有這么多。”
顧瑾玉潤色與美化了一下“我曾到蘇家去,不經意發現他掛了這些畫,就順手帶回來了。”
顧小燈沒吭聲,安靜地站在原地揉后頸。他一沉默,顧瑾玉心里便沒著落,害怕他顧念過去,與蘇明雅四年的情分能抵住一朝的背叛。
但他心焦如焚地等了半晌,等到的是顧小燈扯下墻上一幅畫,一邊撕一邊自言自語。
他的赤忱被爛種攆在腳下隨意踐踏,不委屈和不憤怒,那是不可能的。
“他又騙人,又拋棄人,結果卻又這樣惺惺作態地懷念人。”
“更讓我瞧不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