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記了戾氣橫生的一刀。
顧小燈繼續昏昏醒醒地黏著顧瑾玉,從南境趕去西境不似從長洛出發那般遠,顧瑾玉為照顧他放緩了行程,趕在六月十七這天到了西境的邊界。
顧小燈精神好了些,打開車窗看了眼外面的天地,刮到風咳了兩聲,顧瑾玉便掩了窗,恨不得把他揣進骨肉里兜起來。
“不用著急,快到西平城了。”他輕揉顧小燈的腰,“你哥在城里,待見到他,請他看看你的身體,他如今也是個神醫,對藥人頗有研究,也許能醫治好你。”
顧小燈心中后知后覺地想起三月那時候的光景來,倘若沒有南境的紛爭,他早到了這地方,見到了他闊別已久的唯一至親了。
他一時有些近鄉情怯“他、他現在是什么樣的啊我哥高不高過得好不好”
顧瑾玉懷抱著他,輕揉他的后頸說了些那位大舅哥的變化“過得還好,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白,曬得有些黑,氣場非常足,非常有精神”
他說得很是小心和干巴,惹得顧小燈歪頭“森卿,你怕我哥嗎”
“沒有。”顧瑾玉欲蓋彌彰地抿了抿唇,“只是尊敬。”
但一說到那位大舅哥,顧瑾玉便覺脊背發麻。
他這些年見到大舅哥的次數不多,他也不怕那大舅哥總提著根棍子揍他,小時候在顧家挨的家法數不過來,一身城墻骨頭,壓根不怵。
只是以前挨揍,他的身份是工具,他也這么當著。可大舅哥揍他,卻是當他是個人,渣子人,得用實木棍棒來場肉體和心靈的暴擊,好讓他改邪歸正。
當然揍他肯定也有私人情緒在里頭。
顧瑾玉這一生都不把真正的和虛假的父兄當回事,但在大舅哥面前,他真真切切地感覺過何謂真孫子,那種頭完全抬不起來,尾巴絕對夾著的心虛和敬畏。
誰叫他是老婆的大哥呢
他低頭抱緊顧小燈,心里感到一種死里逃生的慶幸,好在顧小燈接納他了,不然他不敢想大舅哥把人帶走后,能施舍給他幾次相見的機會。
顧小燈這會逐漸感到興奮,心中又是酸澀又是期待地想著,他回想著和義兄最后分別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顧瑾玉騙他的事,便磨著牙對著他側頸咬了幾口,氣吁吁地說道“還好我哥如今沒什么事,我要是看他有什么不好,你就完蛋了”
顧瑾玉不敢吭聲,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然而右眼一下子變紅了,瞳孔眼周全紅,惶惶又癲癲。
顧小燈“”
馬車還在行駛中,馬車外忽然傳來炸雷似的馬蹄聲,和中氣十足的破口大罵
“顧瑾玉你這瘟神給我滾出來挨揍他爺爺的看我不揍死你”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