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瀚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如果我遷不完”
“哦。”
顧平瀚突然又不敢吭聲了,絞盡腦汁在想這個“哦”傳出了多少意思。
顧瑾玉人還沒到西境時,就一直在催促他將西境的兵權集合起來,這本來也是他駐扎在西境這么多年致力的軍制改制,謀的是先集再拆,圖的就是有朝一日一舉瓦解西境亂黨。
想過以暴力殲滅禍國余孽,但著實沒想過要這么暴力。
顧平瀚一邊拼命想著舉措,一邊想拖住顧瑾玉的快刀“等等、等等,你為什么這么著急”
顧瑾玉指腹撫過玄漆二字的刀銘“再過不久,不出一個月,我會離開西平,會有人請我到梁鄴去。在離開這里之前,我們把該部署的全部了,西伐本就計劃從梁鄴城開始。”
顧平瀚追問“你遇到什么人了”
顧平瀚懷疑是自己不在的一天之間出了什么新的變故,顧瑾玉這死衰仔來西平城這么久,天天都上下左右逢源,突然之間做出這等癲狂部署,他都懷疑他是瘋病發作了,或者是昨天遇到了什么比他更瘋的牲口。
“是遇到了一些不同以往的大魚。”顧瑾玉忽然笑了,“顧平瀚,你要不要試著改一下名字改成顧平梁,或者顧平鄴,亦或大氣點,顧平西”
說著他轉頭問向六個副將“你們覺得這三個名字哪個更好聽一點”
結果三個名字剛好每個名字各有兩個支持者,六個副將嘰里呱啦片刻,目光炯炯地一起看向顧平瀚“平將軍更喜歡哪個”
顧平瀚“”
他突然有一種錯覺,好像有六只花燼杵在跟前。
懵了一會兒之后,他又發現眼前六人的眼神沒有一個有退縮
。顧瑾玉的這些副將們,乃至沒有資格進入議事堂的無數以計的下屬們,幾乎每一個人都相信他的決定。
這些人確實都是海東青。
顧瑾玉結束會議之后換了身常服,整理著從少年時一直用到現在的兵器匣,快整理完時,聽到身后有一陣咕咕的聲音。
餓著肚子的顧平瀚過來了,他難得跟他開回玩笑“我以為是花燼一邊大叫一邊飛過來,你是把花燼生吞進腹中了嗎”
顧平瀚手里拎著個簡陋的食盒,著急得還沒打開,只拿在手里望盒止餓“你把話說清楚,你是遇到江湖中的什么人了嗎”
顧瑾玉沒有廢話“昨天赴一個豪紳的宴席,遇到了一個叫姚云暉的人。人自稱是從梁鄴城來的,約摸四十三四的年歲,身上氣質很奇特,我讓手底下的人去查他,十去三回,身邊很危險,憑著一些蛛絲馬跡能確定人是從千機樓出來的。”
顧平瀚皺眉“姚云暉我對梁鄴城的官紳查了十之八九,沒有查到過姚姓的,除非化了名,你先等著,我去把梁鄴城的名冊拿過來給你,連你都說身邊危險的絕非善茬,先別著急接觸。”
“我有種直覺,是真名,但多了一個字,不是姚暉,就是云暉。”顧瑾玉取下玄漆刀擦拭起來,“顧平瀚,你相信世間有基于血緣的羈絆嗎你第一眼看見小燈的時候,胸腔里真的沒有涌起過一種血脈相連的直覺嗎”
顧平瀚沒回答,反問“你覺得那人是你生父”
“你先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