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云霽汗流浹背“沒那么狂野”
“主要是我貼身帶著些毒物,為著防身用的,怕不小心殃及你。”
關云霽愣了一會,他當初在南安城從葛東晨嘴里得知了顧小燈的特異體質,知道他的身體是具千毒萬藥都無效的艷軀,眼下乍聽,很快明白,他用毒防身是好的,但他防的只怕不止歹人,還有居心不良的自己。
“防得對。”關云霽失神地伸手摸摸他腦袋,“小燈就該這么防。”
“”
顧小燈對他人的情感變化感知敏銳,察覺到他在亂想,心里有個小人無奈地滴溜溜翻跟斗,嘴上立即解釋“不是防你,我要是不相信你,怎么敢來找你幫忙呢我防千機樓的惡人來著。”
尤其是那無常的神經弟弟。
關云霽一赧,心里又有新感悟,但自忖說得越多露的壞餡越多,趕緊岔開了“沒有我陪你就不要出去,在人前,你能不說話就不必說,喚我大人就好。”
“好啊,那你人前叫我佰三嗎”
“對,這是那個少年的序號,地位算高的了,十四等里排在第七等。這廟里有其他這等身份的人,穿的服色越淺地位越低,有叫千幾萬幾的。”
顧小燈聽得眼皮一跳,關云霽又從懷里掏出兩塊用料不同的令徽,把淺色的交給他“小燈,你要隨身帶著這東西,想系在腰上或是塞在懷里都行,這是你的身份象征,往后會有千機樓的人檢查,我會給你掩護的。”
顧小燈有些遲疑地接過那枚半石半鐵的云紋令徽,指腹摩挲刻紋,感到一種針扎滴血的幻痛。
這種幻痛持續不斷,關云霽帶他在這座暫住的祀神廟里淺走,趁著眼下廟里人少,他帶他大概熟悉一下方位,可顧小燈走不到一會就悚然得腿軟,秋日光線正好,他目視的陽光所照之地,幾乎都倍感熟悉。
關云霽還沒有敏銳到察覺顧小燈的細微不適,一路緩步細語,借著介紹不時低頭看他。
那鬼刀手心愛的少年佰三長得清秀,時年剛十六,顧小燈比之還要矮一點,靴子都墊了一些,大約因為這樣,他的步子小小拖拖的,不時就低頭看路,后領微翹,遮不住的后頸雪白細膩。
關云霽就這么隔著易容看他,勾勒身形,描摹容顏,好似仍是當年十幾的年歲。
“再過一條長廊,穿過三道拱門,就是這廟里的朝天臺,那里修得很宏偉,我帶你去看。”
“不用”
顧小燈聲音蚊蠅似的,關云霽以為他是謹慎“過幾天是十五,朝天臺有祭神儀式,會人滿為患,現在還是空蕩的,真不看啊”
“到時再看不遲。”顧小燈腦袋有些疼,越往那高臺闊場的方向靠近,越感到身上無形的荊棘藤蔓越多,有種要掉進無底沼澤的錯覺,“我們先回去吧”
關云霽當他舟船勞頓多天的后勁涌上來累了,應著好陪他回去,糾結壯膽幾回,嘗試著拉住了他的手。
不握不知道,顧小燈的手冷得像塊軟冰,陽光大作下的地面都在蒸騰熱氣,關云霽自己也熱氣旺盛,被掌心里的溫度嚇了一跳。
周遭人少,兩人易容的身份又是頂親密的,關云霽干脆捏起他的臉,讓他抬起低著的小腦袋,看到顧小燈有些渙散的眼神,緊張起來“怎么了怎么身子冷成冰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