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沒有積雪時,云溪每天早上都會走去水潭邊,敲下厚厚的冰塊,帶回山洞中燒煮,煮好的開水放進洞內,用動物皮包裹住陶壺,以免再次結冰。
滄月要補充水分時,就直接倒陶壺中的水喝。
云溪額外搭建了一個小泥灶,作為專門的燒水灶。
她喜歡喝溫水,陶壺里的水,早上燒開,下午就涼透了,她需要重新加熱后再喝。
淼淼也不再跑去水潭邊飲水,云溪會給它倒上一碗,放在洞內。
淼淼的草窩也搬進了洞內。
草墊上,墊了一塊毛茸茸的動物皮,到了夜晚,它就緊挨著她們的床睡,它還會時不時鉆進人的被窩里,利用人取暖。
淼淼好歹是恒溫動物,毛茸茸的像塊小毯子,云溪很樂意它鉆進被窩來,抱著像個小暖爐。
滄月就不一樣了,摸上去冰冰涼涼的,還總喜歡貼在人的身上睡。
云溪受不了她的低溫,把暖爐似的貓咪塞到她懷里。
貓咪和人魚,喉嚨里同時發出了抗議的咕嚕咕嚕聲。
云溪不理會,自顧自睡大覺。
淼淼偶爾還會出門捉鳥捉鼠,但每次吃飯時,滄月都會分一些口糧給它,漸漸地,它習慣了被投喂,便不怎么出門了,活動范圍僅限于山洞,和山洞口的灌木叢。
大雪天玩得腳丫子冰冰涼涼時,它就鉆進泥窯里取暖。
泥窯早已被熏得烏漆墨黑,它從泥窯里出來后,整個身子也變得烏漆墨黑,像個燒煤的礦工。
連著下了幾天的雪,洞口積了厚厚一層。
云溪看見淼淼臟兮兮的模樣,一手摁著它,一手抓了一把雪,用雪搓洗它的長毛。
她記得,人類世界的冬天,不少動物就是在雪中打滾洗澡。
淼淼被洗得“嗷嗚嗷嗚”叫。
一旁烤火的滄月看見云溪洗貓,忙從篝火邊過來,跟著抓了一把雪,往淼淼身上揉搓,揉搓了一會兒,她自己也躺倒在雪地中,翻來覆去打滾,試圖用雪洗自己的尾巴,目光還不停地看向云溪。
云溪察覺到她的意思,嘖了一聲“我給貓洗完,還得給你洗尾巴你們是我祖宗”
嘴上雖嫌棄,云溪將淼淼洗干凈后,仍舊走到了那條打滾的人魚身邊。
魚尾的鱗片有些鋒利,云溪不敢直接上手來回揉搓。
她左手抓起一把雪放潑到尾巴上,右手裹了一塊動物皮毛,在魚尾巴上來回擦拭。
一邊擦,一邊咕噥抱怨“你這幾天都待在家里,根本就不臟好嘛。”
滄月裝作沒聽見,在雪地中滾了兩圈,在云溪的擦拭下,她舒服得發出了咕嚕聲,鱗片舒展,翕張。
云溪偶爾一抬頭,瞥見她腰腹部的鱗片打開,先是隨意掃了一眼,然后怔住。
她嚇得立刻丟開了手中的布,背過身去,臉頰通紅,輕聲斥說“大白天的,你、你”
你你你,說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她不能指望一條人魚有羞恥觀。
一條人魚,能知道什么該露什么不該露嗎
她嘆了一口氣,轉回身,看見躺在雪地上的滄月,正緊張地看著她。
一人一人魚對視了會兒,滄月低低地咕嚕了一聲,移開視線,尾巴在地上小幅度甩了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