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茫茫,天低月近。
遠處翻騰的人魚,發出此起彼伏的鳴叫,宛如月圓之夜的狼嚎,高亢悠遠,在附近的海岸回蕩。
鳴叫聲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魚加入。
聽說有些動物發情的叫聲,會引得同類一塊發情。
見滄月否認要帶自己過去,云溪又問“那,你會過去嗎”
她今年可是交到了人魚朋友。
滄月還是搖頭,并開口說了句人話“你,不去,我,不去。”
“喔。”云溪坐在高高的礁石之上,雙腿來回晃蕩,忽然也想仰頭嗷嗚幾聲。
人魚的叫聲,并不足以使人類發情,但她莫名感覺有點開心。
與此同時,她察覺到自己的腰,被粗韌有力的魚尾巴一圈圈絞纏。
她伸手摸了摸魚尾,轉過頭看滄月。
心里沒有半點排斥的心理,哪怕知道了被魚尾絞纏的含義,哪怕聽懂了那些叫聲的含義,也生不出抗拒親密的情緒。
如果這條人魚有需要,她想,她會竭力幫助。
人類粗糲的掌心來回撫過魚尾,滄月仰起頭,對著月亮,又發出了幾聲鳴叫。
她本就介于人和獸之間,此時此刻,她在月光下,像頭野獸那般,露出纖長的脖頸,發出高亢的鳴叫,毫不掩飾地釋放求歡信息,明艷的五官,沾了幾分妖冶和野性。
人類的面孔,野獸的行徑。
潮水一波波拍打著海岸,粗韌的魚尾將云溪的腰纏得更緊了一些,咸濕的海風吹來了一股異香。
那是人魚身上鼠尾草與海鹽般的氣息,每到發情期,氣味就會濃烈一些。
云溪望著滄月的側臉,腦海浮現彼此交頸依偎,在水中翻滾纏綿的記憶。
“抱我回去。”她主動攬上滄月的脖頸,在滄月耳邊道,“我不要在這里做那種事。”
滄月咕嚕咕嚕地松開了纏住人類的魚尾,攔腰抱起人類,回到山洞中,把人類放在溫暖的巢穴里,人類拉著她,一塊躺下
翌日醒來時,云溪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又看了看身旁熟睡的滄月,心想,除了安撫貓咪似的撫摸身體,拍打尾巴根,下次,或許還可以試試剪掉指甲
她對這事的接受度越來越高,不知道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好壞似乎沒什么意義,云溪轉而思考,這對生存有沒有好處
似乎
沒多大影響。
她想取悅對方,不再是出于討好和依附的心理,就是單純地想讓對方,感覺更舒服些。
云溪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弄得有些害臊,耳根不自覺地發燙熱。
現在的她,不僅能夠坦然以對,還從抗拒轉為了主動。
云溪揉了揉自己滾燙的耳根,心想,自己的適應能力算快還是慢
沒有其他人類可以作為對比,這個問題,想不出答案。
草木萌發,萬物復蘇。
本作者天在水提醒您最全的流落荒島被美人魚撿回家后盡在,域名
整個五月,氣溫都在回暖,雨水增多,蟄蟲蘇醒,候鳥回歸。
四月份的時候,云溪看到有一群候鳥提前返回,結果都被凍死了。
她想,這也算是一種自然淘汰,那群無法敏銳地感知到氣候變化。
隨著一群又一群的海鳥遷回,寂靜的島嶼,重歸熱鬧。
去年那群在山洞附近排泄了一堆糞的黑翅鳥,今年飛過這座島嶼的時候,又嘩啦啦落下了一堆的鳥糞,“贈予”她們。
滄月看到后,氣得尾巴直拍地,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去掏島上的鳥蛋泄憤。
云溪咬咬牙,去清理那些難聞的鳥糞,還把淼淼抓了過來,讓它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