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別提前回來,看到了姿態親昵的宋和云燈。
造訪者來的突然,以至于原本安排的好的計劃被迫改了軌道,本來正常是準備先去接機,然后是洗塵宴。
云燈的指腹還按在宋北硯的唇上,若有所感地抬頭,和歸來的梁別目光碰了滿懷。
他穿著深色的風衣,一只手帶著一小束的粉藍色滿天星,眉宇間尚有舟車勞頓的奔波疲乏,但是眼下的臥蠶已然浮了出來,淡櫻色的薄唇,有些藝術家的氣息。
“花。”
短促的幾個音節被說出來念詩的韻律。
那一小束顏色新鮮的花被輕輕放在了酒水環繞中。好像強硬擠進來的、格格不入的春色。
“梁別哥,不是說了晚上回來嗎怎么提前了。”
“對啊,現在才是傍晚。”
“嗯,因為有想要見的人,所以迫不及待地提前了時間。”
梁別垂下眼,看了眼宋北硯奶奶灰的發色,若有所思地盯著方才被觸碰過的嘴唇。
云燈遞過去一只手,將宋北硯從地上拉了起來。
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距離上一次見面明明沒多長時間,卻偏有一種多年未見的錯覺。屬于他獨有的、迷惑性的氣質愈發不可捉摸,似乎那雙眼睛里,永遠都在感懷于春花逝落,韶華如駛。
“是許久沒見了。”梁別挑了個位置坐,就坐在緊挨著云燈的那塊沙發,隨意慵懶地靠在上面。
“不過你的變化不多。”
云燈彎了彎唇“梁別哥也沒變多少。”
對于友情來說,大概是云燈為數不多說得過去的長處之一。大部分時間,云燈都在結交擴充新的朋友,很少會有一直保持聯系的朋友,年拋、月拋,甚至周拋,云燈自己也覺得自己有時候心腸太冷硬,和梁別還要差上一些。
“是嗎”
指間燃起來一抹猩紅,裊裊而升的白色煙霧中,梁別的面容似乎悵然起來。
煙味不重,只有淡淡地薄荷氣。
即便如此,仍舊有人眼尖地把所有窗戶打開了。
“這次回來還要走嗎”云燈的心猶如拋下深海、千萬斤重的錨。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留在國內。”
那抹紅妖異地明明滅滅,又被毫不留情地摁熄了、
衣角被抓皺了,云燈的聲音低下去“不走了嗎”
三個人都在京城實在不是好事。潛意識里,云燈更希望梁別只是短暫地回來幾天,然后繼續出國。
”對。”
“高考呢分數應該出來了。”
“六百多,意料之中,沒有驚喜,沒有反差。”
大概真的生分了。
哪怕一直給自己暗示,可是絞盡腦汁地想說話,都溺斃在腹中。
“宋小少爺,剛剛蹲在這里做什么在扮演小狗嗎”梁別終于把目光分出來些在宋北硯身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