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得不加掩飾,但好像沒有粗鄙得惹人生厭。
他們團是紅極一時的男團,幾乎每個成員的人氣都火熱,除了他由于一些原因查無此人外,宋北硯是斷崖式的第一。
最初跟宋北硯不是很熟悉的幾面,一是覺得這少年惡劣得厲害,沒有拯救的必要,爛到根里。那時他還是那個原本的他,被所有人稱贊的他,無論是樣貌、家世、讀書都拔尖,自然而然不太看得起宋北硯這種腦袋空空的蠢貨。
他的刻板印象很簡單,像娛樂圈這種地方,門檻又低又高,低的是大多數人可能什么都不懂,就能因為一張臉、一個角色,火的一塌糊涂。
而他選擇進入這個圈子,原因同樣簡單。他需要活在聚光燈下,活在贊譽和掌聲中,更幼稚粗暴的想法,他想成為這個圈子最有學歷,最厲害的人。宋北硯卻是實打實的,讀書不好的那種,什么書都看不進去,雜志、報紙、童話故事,一個字讀不進去,更不用說教材課本上那些乏味枯燥的數據和公式。
云燈聽過宋北硯的歌,這樣有些蠢笨的白癡,在樂理上天賦高得一騎絕塵,作的曲吊詭瑰麗,寫的詞華美自由,像是一個普通人被困在了無限的夢核中,有艷麗詭譎的花,有一望無際的城池,有白霧,有布滿綠茵的地面,太陽永不升起,卻永遠有陽光。
宋北硯可以寫出漂亮的詞,像大多數歌迷粉絲最愛的那樣,同樣的套路也來對他說,云燈覺得,他可能會想熱戀期那樣,隨意地心動一下。但此刻,堆著外賣包裝的桌面,柔和的燈光,虛無縹緲的海,還有宋北硯直白又暗示的表白,構成了具象化的夜晚。
本該就是這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宋北硯的日日夜夜當然不是正常含義的那種,氣氛烘托到這個時候,云燈也不想潑冷水,澆滅他現在的熱情,況且宋北硯父親去世,或許這也是情緒宣泄的一個口子。
云燈配合地看著他。
他眼睛生得明亮漂亮,純粹清澈,毫無攻擊性,柔柔弱弱,卻又有些距離感,宋北硯嘖了聲,忽然間就起了興致,他吃過辣味帶紅油的川菜,嘴唇上雖然沒有油膩的油光,但是唇色反而有些鮮艷,站起來對云燈說“我去取吉他,突然有靈感了。”
別墅是精裝修的別墅,樂器不說樣樣齊全,鋼琴吉他小提琴這些都有。宋北硯飯也不繼續吃了,到樓上取吉他。
云燈看著桌面上的狼藉,想了想,今夜太煽情繾綣了,為所欲為的、不顧一切的放縱日子或許再也不會有了,從預知夢開始的那一夜,從宋北硯父親死去的今天,注定日后宋北硯除了自己的事情外,還要學著當個掌權人,他們這些主角,無論做什么都好容易,哪怕是掌管偌大一個家族這樣的事情也可以輕而易舉上手。
可他不行,他是被踩著上位的炮灰,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費盡心思鉆營來的,不能生來就得到。以后,再也不能像今晚這樣的,相機來做紀念,還是什么,要永久紀念這一刻。
裱在畫框中,筆
觸紙張來勾勒。
云燈四處找了找,在書房中找到了未拆封的顏料和紙張▊,搭好了畫架。宋北硯抱著吉他進來時,以為云燈要畫不遠處的海,自覺規避了位置,留下最好的視野。
試了下音,宋北硯側著眼睛看云燈,眼睛里聚起了光,“哥哥,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入燈,我就隨便彈給你聽。”
“入燈入燈,是在耍流氓嗎”云燈調笑。
好像真的有在歌名擦邊球,故意起了這個名字。
宋北硯眼睛有些狹長,抱著吉他,不羈又帥氣,他矢口否認“沒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是不是你想,所以聽到個歌名就開始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