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冷笑“你的忌口喜好和父親都差不多,祖母年事已高,被你瞞了去,我可不會。”
姜氏不喜宋瀚遠人人皆知,也有傳聞道宋瀚遠在外面還有一門妾室,膝下還有一子,只是礙于姜氏不好認祖歸宗,待孩子大了再作打算。
這事沈硯先前也聽過,只他怎么也想不到,宋令枝居然會疑到自己身上。
他抬眼,視線不偏不倚和宋令枝撞上,若有所思。
雪珠子綿綿,自廊檐下飄落。
岳栩候在沈硯身后“主子,那小沙彌的屋子屬下都翻遍了,這是在他柜中找到的藥丸。屬下還在他后院,翻出上百來具貍奴的尸身。”
那貍奴都是開膛破肚過的,死相凄慘。
那小沙彌救貍奴也不是好心,不過是拿它們往外傳遞消息。
消息寫在紙上混在藥丸中,逼迫貍奴咽下,做上標志放出去,自有人抓走開膛破肚,取走紙團。
沈硯眸光陰冷“皇叔真是老了。”
岳栩低著頭,不敢多語。
沈硯面無表情“東西給皇叔送去,他自是知道如何料理。”
岳栩畢恭畢敬“是。”
微頓,又拱手試探,“主子,宋姑娘那還要盯著嗎”
宋瀚遠有外室這事雖是子虛烏有,亂傳這話的丫鬟奴才也都讓宋老夫人打了板子趕出家門。然這傳言自姜氏進門就有,有人亂嚼舌根被宋令枝聽見也不算罕見。
紅梅綻雪,沈硯抬手,指尖輕捻過梅枝,手腕稍一用力,梅枝不堪一折,掉落在地,好似宋令枝那纖細白凈的脖頸。
白雪盈眸,沈硯眼前好像又浮現宋令枝躺在榻上戰戰兢兢的模樣。少女紅唇緊抿,明明嚇得丟了魂,卻還是裝模作樣瞪著自己。
沈硯輕聲“找人跟著。”
他還是信不過宋令枝。
暴雪初歇,四面粉妝玉砌。
白芷扶著宋令枝,嘴上不忘念叨“姑娘可真真待不住,倘或老夫人知道了,又該念叨奴婢不教好。”
宋令枝笑笑“那屋子實在是悶,且這會祖母還在午歇,定然看不到你我。”
昨日施了針又吃過藥,今早起來,身子果真好上許多。
宋令枝溫聲“那銀子可是送往后院了”
白芷點頭“奴婢親自送過去的,那婆子是廚房的,說是會替姑娘好生照顧那窩貍奴,定不會讓姑娘憂心。說起來那小沙彌也真是命苦,吃醉酒還死在馬蹄下。”
白芷絮絮叨叨。
外人只以為小沙彌是吃醉酒誤把自己綁在馬后,對內情一無所知。
宋令枝心不在焉聽著。
心下不安,也不知道昨日那話沈硯信了沒有。
分神之際,忽聞前頭一陣吵嚷,十來個人圍站在一處,高大兇猛。
茫茫雪地中橫亙著一棵青松,正是前夜被雪壓斷的。
白芷擋在宋令枝跟前,輕聲解釋“姑娘,奴婢聽說那樹可厲害了,十來個人都抬不起它。”
若非如此,她們也不會下不了山。
雪地一望無際,宋令枝踮腳往前張望,果真見那青松高大,樹干得有四五個人才能團住。
宋令枝皺眉,憂心不已“那還能下山嗎”
白芷寬慰“姑娘和老夫人這兩天都在山上,老爺定不會不管的。姑娘放寬心,指不定明日噯,那些人在說什么呢”
順著白芷的視線往前望,果真見那十來個人手提著鋤頭鐵鏟,個個兇神惡煞。
為首的往地上猛啐一口,滿臉譏諷嘲諷“小子,滾遠點,這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