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廚房何時也會做這”
話音未落,忽聽院外一陣喧囂,宋令枝忙不迭將攢盒遞與魏子淵,示意他往偏室藏。
朱色猩猩氈簾挽起,宋老夫人拄著沉香木拐,橫眉冷眼“枝枝自幼在我膝下撫養長大,她性子如何,我會不知”
姜氏垂手候在一側,緘默不語。
歸家途中,柳媽媽早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宋老夫人,宋老夫人聽說宋令枝在佛堂跪著,讓人調轉車頭回府,直奔佛堂。
摟著宋令枝直怒“你這母親倒是做得輕巧,可憐我這孫女一夜未睡,還生生在這佛堂跪了一早上。她本就畏寒,我請了多少名醫都不妥,你竟還狠得下心”
宋老夫人捂著心口,宋令枝趕忙喚柳媽媽上前,一左一右將宋老夫人攙扶進暖閣。
姜氏皺眉“她若不是平日偷懶,也無需連夜趕抄。”
宋老夫人怒瞪姜氏一眼“正月事多,枝枝這孩子孝順,日日到我屋里陪著,前些日子還在金明寺受了驚嚇,她哪里還能練字”
絮絮叨叨,姜氏說一句,宋老夫人駁十句,總之宋令枝不可能有錯。
有人做主,宋令枝自然樂得自在,窩在宋老夫人懷里。
幸好宋老夫人摟著人,才沒讓姜氏看出異樣。
待姜氏離開,宋令枝方從宋老夫人抬頭“還是祖母疼我。”
宋老夫人睨她一眼,長指輕戳宋令枝額頭“還敢笑。”
宋令枝捂著腦袋“我又沒做錯,為何不能笑”
宋老夫人沉聲“你還沒做錯”
宋令枝心口稍滯,只當是魏子淵帶的那白玉兔子東窗事發,挽著宋老夫人的手撒嬌。
“祖母,我錯了,我不該在佛堂吃糕點。”
褻瀆了菩薩。
宋老夫人眉心重重一跳“還有呢”
聲音慍怒,與方才為宋令枝說話完全不同。
宋令枝搜腸刮肚,攏眉沉吟“我不該偷懶不練字。”
宋老夫人面不改色“還有呢”
還有
宋令枝錯愕,想半日也想不出。
宋老夫人無奈“你傻不傻,祖母過來,就是來替你做主的,你怎么還傻乎乎跪在蒲團上就不會裝個頭疼腦熱暈倒在地”
宋令枝笑出聲“那我下回試試,祖母,我先扶你回屋罷,這兒到底比不得屋里暖和。”
宋老夫人拍拍宋令枝的手“走罷。”
雪落無聲,眾奴仆婆子亦步亦趨跟在宋令枝和宋老夫人身后。
宋老夫人忽而輕聲“先前為你授課的先生身子抱恙,告假回鄉。”
宋令枝疑惑“前日父親才送了束脩與贄見禮過去,怎的忽然身子不適了,可有大礙沒有”
宋老夫人望著宋令枝,不語。
宋令枝怔忪片刻,紅唇輕啟“先生身子并未欠安,是嗎”
為宋令枝授課的先生先前也是姜氏的夫子,當初姜氏親自上門,老先生方肯為宋令枝授課。
今日之事,姜氏只當宋令枝不肯用功,又花小心思投機取巧,一氣之下,竟私下辭了那老先生,深怕來日宋令枝犯錯,連累她的聲譽。
宋老夫人氣極“枝枝別惱,祖母定為你尋個學問更好的,人品”
宋令枝笑著補上“相貌也要清俊的”
宋老夫人被逗樂,笑睨她一眼,揶揄“你當挑夫君呢,還要相貌清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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