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乎是后宮妃子為了王儲之位,買通皇后身邊的奶娘,偷偷將魏子淵帶出宮,丟到海里去。
海上波濤洶涌,險象環生,人人都當二王子喪生海中,唯有王后不肯信。
她眼中水霧氤氳,一雙眼睛哭得紅腫“母后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一定是你。你右肩上有兩顆紅痣”
魏子淵從茶杯后抬起頭,眼中愕然。
王后抿唇,聲音溫柔“左腳腳腕處,還有一處疤痕,拇指大小。那是宮里的侍女伺候不盡心,不小心將滴蠟滴到你腳上,當時母后抱著你,哄了好久。還有,你從小就不喜歡”
王后娓娓道來,若說公主和魏子淵有三四分相像,那魏子淵同王后卻有五六分相像,特別是那雙琥珀眸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宋令枝坐在下首,心中駭然7,目光在魏子淵和王后臉上來回打轉,眼睛一樣,下巴也有點像,眉毛
驀地,宋令枝目光頓住。
魏子淵坐在自己身側,琥珀眼睛彎彎,似笑非笑望著宋令枝。
“枝枝在看我”
他聲音極低,只有二人能聽見。
王后的視線始終落在魏子淵臉上,聞得眼前此幕,后知后覺殿中還有一人。
“這位是宋姑娘罷快坐下快坐下,你是我們弗洛安王室的恩人,若非不是你,興許我這輩子,都無緣同我孩兒見面。”
她笑笑。
許是母子連心,又或是魏子淵望向宋令枝的目光炙熱,王后溫聲細語“宋姑娘今夜就留在宮里罷,子淵的寢殿這些年一直留著。”
魏子淵到嘴的拒絕忽然咽下,他拱手“多謝王后。”
到底還是喚不出“母后”二字。
王后不以為然,兩眼淚汪汪“好孩子,先去歇著罷,等會家宴,再見見你父王。他今日碰巧出宮,如今不在宮中。”
許是日日有人灑掃,魏子淵的寢殿不見染一點塵埃,廊檐下懸著湘妃竹簾,園中花光柳影,杳無聲息。
宮人垂手侍立在檐下,福身,攔下宋令枝。
“姑娘且慢,二王子正在更衣,待奴婢進去通傳”
“不必通傳。”
身后一道清朗的聲音落下,魏子淵逆著光,從殿中走出,眉眼冷冽,不茍言笑。
卻在見到檐下站著的宋令枝,魏子淵雙眸亮起,唇角往上揚了一揚,“日后枝枝來尋我,不需任何人通傳。”
侍女雙唇囁嚅,到底不敢忤逆這位二王子的話,躬身應了一聲“是”。
月影橫窗,滿園蟲鳴鳥叫。
銀輝無聲灑落在宋令枝肩上,許是臨海,到了夜里,宋令枝身子逐漸變冷。
魏子淵手上懸著一件云絲團錦披風,親自為宋令枝披上,先前在江南宋府,如若秋雁和白芷不在,魏子淵便是這般。
手指纖瘦勻稱,骨節分明。
宋令枝抬眸,那雙琥珀眸子披著月光。
那時他是自己的隨仆,可如今
宋令枝一手按在披風上,阻斷了魏子淵的動作。
魏子淵好奇抬眼,視線從披風離開,落在宋令枝宛若凝脂的一張小臉上。
眉似煙雨籠罩,眼若彎月明亮。
宋令枝別扭轉過目光“讓侍女來便好。”
魏子淵靜靜凝視著宋令枝。
宋令枝訥訥張唇“我、我自己來罷。”
“枝枝。”
落在披風上的手指并未離開,魏子淵往前半步,他身上的柑橘香淡淡,是方才在王后寢殿沾上的。
“他們都在看我。”
廊檐下一眾宮人低頭,手邊的戳燈映出他們單薄的身影。
魏子淵今日才入宮,宋令枝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