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膚相碰的瞬間,宋令枝猛地一怔,她愣愣抬起雙眸。
一雙淺色杏眸宛若秋水,蘊著惶恐與不安。
四目相對,透過那雙漆黑瞳仁,宋令枝清楚看見了沈硯眼中怔忪的自己。
沈硯目光緩緩往下,落在自己雙膝處。
宋令枝慌不擇路解釋“我不是、我只是”
書房外倏地響起岳栩的聲音“主子,藥煎好了。”
槅扇木門推開,岳栩只來得及望見沈硯腳邊一抹嬌小的身影。
他身影僵直。
不待他細看,沈硯喑啞之聲已經落下“滾出去。”
岳栩嚇得連連往后退,再不敢多看一眼。
槅扇木門輕闔,園中光線徹底被隔絕在外。
滿屋寂然,萬籟俱寂。
案幾上的汝窯美人瓢供著數枝紅梅,許是晨間折下的,紅梅上還沾著細碎雪珠子。
宋令枝盯著紅梅望了半晌,耳尖跟著泛紅。
沈硯聲音輕輕“還想蹲多久”
“我”
語無倫次,宋令枝眼中掠過幾分閃躲緊張,“岳統領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她就蹲在沈硯的腳邊,屋里并未掌燈,光影昏暗不明。
怎么瞧都像是
沈硯垂著眼眸,薄唇挽起幾分笑。
他伸手,手腕輕一用力,輕而易舉將宋令枝抱在腿上。
清冷的檀香味再次在鼻尖蔓延。
宋令枝心口狂跳不已,只覺二人的氣息交疊在一處。
書房幽暗,只余少許光亮落在窗邊。
罪魁禍首蜷縮在臨窗案幾上,抱著毛茸茸的尾巴打著小盹,全然忘了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好事。
宋令枝低聲呢喃,半邊手掌還撐在沈硯肩頭。
“我是想把乖寶抱走的。”
沈硯低頭,在她紅唇上輕碰了一下。
宋令枝面色泛紅,聲音磕磕絆絆“不是、想、想”
沈硯又碰了一下。
力道極輕,可環著宋令枝腰肢的手臂卻半點也不曾松開。
他輕笑“繼續。”
宋令枝不再言語,紅唇緊緊抿著,惱羞成怒盯著沈硯。
沈硯一手捏著宋令枝的手指,眉眼透著慵懶和隨意,他意有所指“懂得還不少。”
聽著不像是夸人的話。
宋令枝遲疑一瞬,而后從脖頸到耳尖都漲紅了,她結結巴巴“你你你”
沈硯似笑非笑望著人。
宋令枝滿腔的惱怒悉數消失在唇齒間。
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又開始下了,昏沉的天幕不見一點地方,一眼望去,滿園雪色。
宋令枝仍坐在沈硯膝上,一雙杏眸水霧瀲滟,須臾,眼角的淚珠又一點一點被沈硯吻去。
她氣喘吁吁,上起不接下氣,雙足沒了力氣,一雙乳煙珍珠軟底鞋輕懸在半空。
撐著沈硯肩頭的手指也透盡力氣,差點滑落在地。
雙目空洞無神,似是還沒緩過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