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欲言又止。
秋雁心中恍然“我知道了。”
宋令枝今日起身后就一直不吃不喝,秋雁心中忐忑不安“我先去小廚房,讓他們做點娘娘愛吃的膳食。”
白芷點點頭“去罷,我在這里守著娘娘便好。”
滿園無聲無息,只余云影橫窗。
倏爾,有小丫鬟匆匆從一門跑來,眉梢眼角慌亂緊張。
她急急朝白芷福身,輕聲湊到白芷耳邊“姑娘,出事了。”
白芷瞪她一眼,想著宋令枝還在檐下歇息,不敢上前叨擾,忙忙將小丫鬟往后拉去。
“要死,娘娘還在這,你這般毛毛躁躁的,像什么。”
小丫鬟一路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她氣喘吁吁“姑娘,是宮里、宮里出事了。”
她悄聲湊至白芷耳邊,“外面的人都在傳,傳陛下”
白芷一雙眼睛逐漸瞪圓,眼底驚詫一片,她冷聲斥責“胡說八道什么,圣上的事,也是你們可以胡謅的。”
小丫鬟急紅了眼“奴婢不敢亂說,外面的人都在傳,且這話,也是陛下親口承認的。”
白芷皺眉“知道了,你先下去罷。”
欄桿旁鋪著青緞軟席,宋令枝一手揉著眉心,只覺心煩意亂。
白芷悄聲上前
“娘娘,陛下他在宮中”
宋令枝起身步下臺磯,她雙眉漸攏別同我提他。▊”
白芷訕訕閉上嘴,又想著此事還未確認是真是假,過兩日再說也不遲。
樹影斑駁,光影洋洋灑灑落在宋令枝臉上。
她今日無心梳妝,鬢間只挽著一支青玉簪子,宋令枝遍身純素,白色錦裙滾著金絲邊,似月下仙子。
款步提裙,衣裙窸窣漸起。
白芷不安跟在宋令枝身后“娘娘,如今春寒料峭,娘娘還是早日回屋歇息罷,您今日都不曾用膳,若是有個好歹”
宋令枝輕聲打斷“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下去罷,莫讓人過來叨擾。”
白芷抬眸,眼睫輕動,終還是福身告退“是。”
青石板路幽幽,只余宋令枝一人獨站的身影。
她抬眸望天。
夜風輕拂,滿頭青絲低垂。一片悄然之中,忽的一道黑影從墻角掠過。
宋令枝瞳孔驟然一緊。
宋府前,一輛翠纓寶蓋香車緩緩停下。
沈硯面無表情下了馬車,府門口的奴仆婆子識得沈硯的身份,忙忙跪下迎人。
沈硯一張臉冷若冰霜“皇后呢”
婆子不敢隱瞞,實話實說“許是、許是在后院,皇后娘娘自回府后,就再沒出過門。”
滿地蕭然。
沈硯一身象牙白長袍,頎長身影自烏木長廊下掠過,眉眼間冰霜漸染。
夜色蕭瑟,空中淡淡的花香縈繞,湖面波光粼粼,映著滿天月色。
白芷不曾回房,惴惴不安提著羊角宮燈,垂手侍立在月洞門外。
遙遙瞧見沈硯的身影,她眼中不安,匆忙福身行禮“奴婢、奴婢見過陛下。”
沈硯淡漠輕瞥,一言不發,直往園子走去。
白芷亦步亦趨跟在沈硯身后。
沈硯淡聲,轉眸側目而視“怎么不是你在皇后身前伺候”
白芷垂首“娘娘吩咐了,想一個人靜靜,不讓奴婢上前。”
轉過花障,倏然耳邊有細碎之聲傳來。
“我抱抱你、抱抱你好不好”
“就抱一下。”
“可不能讓宮里那位知道,那位可是醋缸子,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