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枝枝其實也不疼的,興許只是小傷,明日就好了。”
沈硯不置可否“嗯。”
宋令枝眼睛彎彎,只當躲過一劫,下意識往外走“那我”
一聲驚呼沖破喉嚨,宋令枝眼睛通紅,簌簌眼淚漲滿眼眶。
她只聞得關節處“咔嚓”一聲響,劇烈的疼痛后,先前腳踝處的劇疼好似不復存在。
然內里還是感覺受到欺騙。
眼睛紅潤,宋令枝一雙杏眸水霧氤氳,揚著頭狠狠瞪著沈硯“你”
沈硯面不改色“還想看煙花嗎”
宋令枝別過臉,賭氣不肯說話。
余光瞥見自己安然無恙的腳踝,宋令枝心疼吸吸鼻翼。
剛剛應該是崴腳的,沈硯幫忙正骨后,自己的腳踝也不再疼了。
“哥哥。”
宋令枝轉頭,好奇出聲,“你怎么還會這個是在宮里學的嗎”
沈硯淡淡收回目光“嗯。”
悶氣緩緩在胸腔中消散。
宋令枝低垂視線,心想沈硯在宮中不過是個小太監,還是個不受重用的。
心許是缺錢請不起太醫,所以才連正骨都要自學。
宋令枝天馬行空想著,連何時江邊燃起煙花也不曾發覺。
直至江邊百姓的驚呼聲將宋令枝的思緒喚回。
金屑滿地,空中火樹銀花,似百花齊放。
光影從夜空灑落,照亮宋令枝半張臉,她雙眸熠熠。
腳腕處的疼痛不再,宋令枝又叫囂著想
下馬車,躍躍欲試。
哥哥,這邊看不清。”
煙花墜落滿地,映照著滿面江水流光溢彩。
上元佳節,江岸兩側放河燈的百姓眾多,宋令枝也想著跟著過去。
小手挽著沈硯的衣袂,輕輕向下一拽,“哥哥,我也想放河燈。”
七寶香車停靠在燈火闌珊處,光影晦暗不明。
倏地,身后傳來一記烈馬嘶鳴,宋令枝好奇往外張望。
隔著猩猩氈簾,一匹烈馬在鬧市橫沖直撞,行人紛紛避讓。
有老人家躲閃不及,差點摔一跤。
鬧市縱馬乃是大忌,且如今又是上元夜,街上百姓絡繹不絕。
人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傳入宋令枝耳中。
“造孽啊造孽,又是他們府上的。”
“快別說了,那位可是當今圣上的國舅爺,誰見了不得退讓三分。”
“這是又喝醉酒,前兒不是還撞傷一人,皇后娘娘命他在家閉門思過,怎的今日又出來了”
“高門大族的事,誰知道呢。罷罷,還是快些走罷,我們小老百姓的,可不敢和他撞上。”
聲音伴著夜風,落在宋令枝耳中。
為首的男子似是吃醉酒,國舅爺高坐在馬背上,醉醺醺的,滿臉通紅。
他揚鞭,醉眼朦朧,指著樹下的七寶香車。
“那是誰,竟然敢不下車行禮,來人來人”
身后立馬有小廝跟上,認出宋府的馬車,俯身湊到國舅爺耳邊。
“老爺,那是宋府的馬車。”
國舅爺醉醺醺“哪個宋府,什么宋府讓他、讓他滾下來一個破落商戶,見了我,竟然半點禮數也不懂。”
宋令枝今夜出行,只帶了幾個隨從,且她還是孩子心性。
賞河燈的心思全無,宋令枝小臉緊繃,擋在沈硯身前。
“哥哥,你今夜是偷偷出宮的嗎”
宋令枝皺緊眉,“等會你別下車,我讓人”
一語未落,馬車外忽然響起幾聲喧囂。
白芷急聲呵斥“放肆這是我們姑娘的馬車,豈容你們擅闖”
小廝跟在國舅爺身邊久了,自然學得幾分狐假虎威,扯高嗓子對著馬車內吼。
“大膽,你知道我們家老爺是何人嗎,我告訴你,識相的就給我”
余音戛然而止。
猩猩墨綠氈簾挽起,小廝猝不及防,撞入一雙深沉烏亮的眼睛。
“三、三”
小廝時常陪著國舅爺入宮,怎會不認識馬車內這位閻王。
沈硯性子陰郁,小廝曾親眼撞見,沈硯下令將宮中的太監活生生打死,回府后他連著做了好幾夜噩夢。
沈硯還未及冠,卻心狠手辣性子陰沉。
“滾。”沈硯無聲,只薄唇一動。
小廝腳底抹油,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也不知道他和國
舅爺說了什么,向來趾高氣揚的國舅爺,竟肯跟著小廝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