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一怔,而后提裙朝沈硯奔去“哥哥”
金縷鞋踩過青石板路,濺起一地的雨珠,宋令枝籠罩一身濕意,疾步行至沈硯身前。
少女眉眼彎彎,眼睛笑如弓月“哥哥怎么在此處等我”
目光越過沈硯肩膀,落在身后岳栩手上,宋令枝眼中掠過幾分怔愣。
“那是”
沈硯面無表情“你的功課,今日之內上交。”
晴天霹靂。
宋令枝愕然瞪圓雙目,鬢間的羊脂玉簪子瞬間失去所有光彩,暗淡無光。
耷拉著雙耳,亦步亦趨跟在沈硯身后。
須臾又悄悄落后兩三步,和岳栩低語“哥哥今日怎么了是遇著什么事嗎”
沈硯雖常常面無表情,讓人摸不清頭緒。然宋令枝今日瞧著,沈硯今日好似是動了怒氣。
她才剛到金明寺,自然不是自己惹沈硯生氣的。
宋令枝撇撇嘴,不滿嘀咕“在別處生了氣,為何要撒在我身上,未免太不公了罷”
宋令枝聲音極低,落在朦朧雨幕中,越發得聽不真切。
可惜練武之人,聽力向來是極好的。
走在前方的人忽然駐足,沈硯側身凝眸,視線淡淡在宋令枝臉上掠過。
他聲音輕透,似寒潭冰玉。
“再加二十張大字。”
宋令枝如遭雷劈,整個人直直定在原地。
直至沈硯轉角步入書房,宋令枝后知后覺,驚慌失措追上。
“哥哥,二十張大字我天黑也寫不完,且你留的功課”
沈硯面不改色“多說一字,再加十張。”
宋令枝徹底閉嘴了。
雨接連下了半個多時辰。
漆黑長條案上點著燭光,昏黃燭影在風中搖曳。
窗外竹影婆娑,宋令枝悄無聲息抬眸,書案后的沈硯雙目輕闔。
雖說還是早春,可長條案上仍供著一方銀火壺。
屋中暖融融,困意不知不覺遍及在周身。
宋令枝無聲打了哈欠,悄悄趴在案上歇息,鼻尖籠著似有若無的梅香,不知不覺,宋令枝竟睡了過去
。
沉重眼皮徹底合上的那一瞬,書案后的沈硯忽然睜開眼,雙眸清明冷冽,無一絲一毫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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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望著宋令枝。
雨聲婆娑,宋令枝是被檐角下的鐵馬叮咚震醒的。
乍然從夢中驚醒,宋令枝還未晃過神。
案上做了一半的功課如今卻在沈硯身前,宋令枝晃晃腦袋“哥哥”
昨夜看話本看得晚,宋令枝今日頗有幾分困倦。
“我不是故意睡著的。”
話本自然不能同沈硯說,宋令枝訥訥,“是昨日家中來了客人,故而睡晚了。”
沈硯臉上淡然,并無多余的表情。
宋令枝著急慌亂“功課我雖然還沒寫完,可是”
沈硯忽然出聲“是賀家”
宋令枝雙眼一亮“哥哥怎么知道確實是賀夫人,她說過兩月賀哥哥要辦喜事,想請祖母過去。”
沈硯手中的毛筆沾了墨,卻不曾在紙上落下一個字,只是盯著宋令枝看。
宋令枝輕聲“先前我還在清泉池前碰上了賀哥哥,他是來為母親祈福的。”
窗外雨聲不絕,沈硯又垂首握筆,少年眉角凌厲,劍眉星目。
宋令枝滔滔不絕。
沈硯時不時應上一兩聲,忽而道“今日不用練字了。”
宋令枝欣喜若狂,眼中的倦意一掃而空“真的”
沈硯面上泰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