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目光,不緊不慢地擦了擦指尖,輕聲道,“于先生不是知道了嗎,何必還要來問我。”
于愴的眼睛瞬間變的猩紅,難以壓制的怒氣隨著情緒的起伏開始失控。
“是你”
他疑惑地回頭,“他想要追尋他的夢想,實現他的人生價值,和我有什么關系,于先生這話說的好沒道理。”
陸一滿一直是斯文優雅的,哪怕是故意戳人的心窩子,他柔和的嗓音也如潺潺的流水一樣動聽。
可這并不能掩飾他話語里暗含的刺。
于愴在他的刺激中果然反應激烈,竟然大步逼近到他的面前,抬手欲抓住他的領口。
只不過今天的陸一滿顯然沒有之前那樣好說話了。
他側身避開,于愴持續逼近,手指誤抓上他的胸針,玫瑰盛放出一抹刺眼的紅。
看到那一個刮開的傷口,他沒有再動,卻也沒有任由他胡來,而是抓住了他的手腕,輕嘆道,“于先生,酒會還沒有結束,如果我衣衫不整的出現,那會很失禮。”
于愴目光如炬地看著他。
所以呢
他淺笑道,“所以于先生解決問題的方式可不可以溫和一點。”
這次,他的手指貼上了對方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著紙巾,擦去了對方指腹上溢出的血珠。
他的行為讓于愴眉心緊皺,防備而又怪異地看著他。
他得承認,他永遠也看不透面前這個男人。
對方有時候的行為會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無形之中失控的情緒逐漸得到冷靜,他卻完全沒有意識到,眼中凌厲冰冷的怒火也變成完全理不清頭緒的煩躁。
“不可以。”
但他還是一字一頓地回答了對方那個問題,并且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陸一滿抽出口袋里的絲巾,慢條斯理地纏上他的手指,并且打了個優雅的蝴蝶結。
“好吧,那麻煩于先生下次生氣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在公眾場合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于愴沒有注意到自己被禍禍的手指,他注視著對方的眼睛,意識到對方真的沒有生氣,語氣也一如既往的柔和。
不知道為什么,他起伏的情緒也漸漸歸于平靜,甚至認真的思考起對方的問題。
“可以。”他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可以不在公眾場合對他動手,但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對方丟進海里喂魚
他緊擰的眉逐漸放松,狹長的鳳眼輕抬,不冷不熱地睨了他一眼。
陸一滿也認真的向他點頭,即便眼里含著笑意。
“謝謝于先生寬宏大量。”
莫名得到回應和肯定的于愴不自在地別開視線,搓了搓手,卻忽然覺得不對勁,低下頭,自己手上的蝴蝶結亮眼至極。
他動作一頓,幽幽地抬起眼看向對方。
壓低的眉與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任誰都能看出來不滿,陸一滿卻彎腰低頭,笑意滿滿。
“不用客氣,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