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著眼睛,說話的時候終于藏不住喉嚨里的哽咽。
“哥,再給我一點時間,很快的,只要一點點時間,一點點。”
他抿住了嘴,陣陣往上翻涌的哽咽讓他的聲音顫抖起來。
于愴沒有回頭,他停在原地,過了很久,他說“一點點。”
“嗯,一點點。”
聽著于愴一本正經的語氣,于舛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狼狽地抹著鼻涕,抬頭看向前方于愴的背影,恍惚中,那上面沉沉的擔子,似乎輕了一點。
彭多多很久沒在酒吧見到陸一滿了,陸一滿本身也很少來這個地方。
他到的時候,陸一滿正坐在高腳凳上,像一個看客欣賞著舞臺上的樂隊演出。
據說那天陸一滿表演過后,酒吧持續了好一陣風頭,不少人瘋狂的想要認識陸一滿,可后面陸一滿沒多久就去了德國。
這陣風越吹越淡,到現在陸一滿再來到酒吧的時候,已經很少有人能認出他了。
當然也和他今天裹得密不透風的原因有關。
陸一滿酒量不好,很容易醉,所以他也只是要了杯果酒小酌。
借著光,彭多多一顆碩大的腦袋湊到了他跟前,細細打量他的臉。
陸一滿瞥了他一眼,伸手推開了他的頭。
“你在看什么看的這么認真。”
彭多多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是臺上一個男人正在扭胯。
他頓時一噎,一言難盡地問,“你喜歡這樣的”
陸一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懶洋洋地看向他,“你臉怎么了。”
彭多多摸了摸臉上的巴掌印,嘆了口氣說“家庭糾紛罷了。”
說完他惆悵的要了杯酒一飲而盡。
“你什么時候去工作室看看。”他還想在陸一滿面前炫耀一下呢。
“再等兩天。”
彭多多想到什么,頓了一頓,轉而一臉慈愛地看著他說“是該等兩天。”
起碼等情傷好了之后再說,反正他也不差這兩天的錢。
雖然不知道彭多多在想什么,但透過他的眼神,陸一滿很肯定他想偏了。
2
陸一滿平靜淡然地看完了舞臺上的演出,將杯里的果酒喝干凈,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起身離開。
彭多多見他要走,連忙喝完杯里的酒追在了他的身后。
“怎么這么快就要走了。”
陸一滿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只是出來過一下夜生活而已。”
彭多多有些懵,看著那杯小學生都嫌沒滋味的果酒,不禁問,“一杯酒怎么”
他恍惚了一下。
“一杯酒怎么不算夜生活。”
陸一滿笑著將外套穿在了身上,指尖夾著一根未點燃的煙走出了酒吧。
看著他的背影,彭多多恍惚間看見了前幾個月的陸一滿。
突如其來的陌生感涌了上來。
以前的“陸一滿”是不會常常把笑容掛在嘴邊的,也不會用這種輕悠悠的語氣說話。
他腦子嗡了一下,用力甩了甩頭,覺得自己是被他媽那一巴掌扇壞腦子了。
陸一滿就是陸一滿,還能是誰呢。
他向著陸一滿的背影追了出去,發現他正站在巷子口抽煙,那里的光線很暗,只有燈牌上五顏六色的光能晃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