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幾乎是半年前的事了。
彭多多喝傻了
他看向彭多多那張被淚糊花的臉,只覺得有些不忍直視。
彭多多這人雖說和他們年紀差不多大,但實際就和小孩子一樣,傻白甜的不行,天天喊著自己喜歡御姐,最好是絕美少婦。
可他就是棵還沒開化的小白菜,衣服脫了都只能讓人煥發母愛的那種。
此時看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任誰都看不出他其實比陸一滿還大兩個月。
2
陸一滿低頭看著他緊緊圈著自己的手臂,面上神色不改,手上卻拎著彭多多的后脖頸將他提溜了出去。
彭多多打了個嗝,眼淚汪汪地抬頭看向他,眼中有一絲迷蒙,隨即淚花子又溢了出來,嘴上不停地喃著“太可憐了”“陸一滿太可憐了”。
駱丁跟看熱鬧一樣湊到他耳邊說“要我是你,我就動手揍他了。”
人好好的,哪里可憐了,咒誰呢這是。
陸一滿沒有說話,看彭多多哭的難過,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巾遞到了他的手上。
彭多多一愣,不喊了,也不哭了,只呆呆地看著那張紙,然后攥進手里,默默地轉了個身,又開始呆呆地看著前面的調酒師。
“他愛上他了”
后面又傳來駱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聲音。
陸一滿被他那張嘴逗笑了,輕聲說“他只是喝醉了。”
不止喝醉了,酒品還不怎么樣。
上次喝醉被駱丁攛掇了幾句就和高欽常干了一架。
要不是被高欽常逮著機會叫來了陸一滿,估計這場架還打不完。
別說,彭多多看起來嬌生慣養的,動手卻一點也不含糊。
那天回去之后,高欽常窩了好幾天臉上的淤青也沒消。
他在彭多多的身邊坐了下來,叫了一杯果酒,抿了一口之后,他碰了碰彭多多的杯子,自顧自地喝了一大口。
彭多多聽到酒杯相碰的聲音,渾身一震,抿著唇,也跟著拿起了面前的酒杯。
“喝完了就早點回家吧,這次我來結賬。”
他一口將杯子里的果酒喝干凈,重新起身站了起來。
這句話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讓彭多多想起了之前幾次在酒吧和陸一滿喝酒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總是晚一步才到,也總是留他在這里結賬。
陸一滿這句話好像在說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說。
他看起來是個好相處的人,其實心里比誰都冷。
上次他叫彭多多回家,不要再陪他,這次也是叫他回家。
彭多多認識“陸一滿”已經五年了。
他有很多朋友,可只有“陸一滿”這個朋友最特別。
因為“陸一滿”只有他一個朋友。
這份特殊性也一直放在他的心里。
他看著陸一滿要離開的背影,在喧鬧的人群中,五彩斑斕的燈光里,他看起來也自成一個世界,孤獨又清冷的難以靠近,仿佛只有他自己。
恍惚中,過去的“陸一滿”也和現在的陸一滿重合了。
其實以前的“陸一滿”還不如現在的陸一滿好相處。
彭多多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讓陸一滿對他和對別人不一樣。
但即便如此,那次“陸一滿”掉下山坡在醫院住了一個月的院也沒有告訴他。
“一滿。”
他忽地出聲叫住了他。
陸一滿會難過嗎。
之前自己一個人在醫院,沒有人去看他的時候,他難過嗎。
如果他不和陸一滿做朋友,他會孤單嗎。
上次陸一滿發著燒從德國回來的時候,如果他沒有強制性的讓陸一滿去醫院,陸一滿也是會自己一個人熬過去嗎。
他現在有了于愴,可以前的“陸一滿”也曾有過余恣明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