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愴只好放棄。
可沒過一會兒,他又去動手上的點滴。
那是幾個小時前才剛給他打上的,當時陸一滿醒著,于愴因為高燒在昏睡,中間陸一滿一直定時起來給他換吊瓶,現在最后一瓶已經不剩多少了。
于愴伸手想把針頭拔掉。
“別動,還有一點點,要打完它。”
于愴又被攔了下來。
可他也只是短暫的安分了幾分鐘,沒過多久,他又空出一只手去摸桌子上的儀器,看著他的手指在上面亂摁的動作,陸一滿眉心一跳,又拉住了他的手。
“別動。”
于愴轉頭看向他,他兩只手都被陸一滿摁住了,看著陸一滿無奈又溫柔的眼神,他眨了下眼睛,隔著呼吸面罩,他突然笑了。
眉眼彎彎,明亮的雙眸好像有星辰在閃爍,看起來就像個調皮的孩子。
陸一滿的雙眼柔和下來,他低下頭,吻了吻他的眉頭,又吻過他的鬢角。
“乖一點。”
于愴的發絲里還帶著汗,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被吻上的時候,他閉了閉眼睛,在陸一滿離開之時,他又抬起下巴,用呼吸面罩輕輕地碰了碰陸一滿的臉頰。
陸一滿笑起來,摸著他的頭發。
“讓你不要進去都是為你好,就算進去了他們的眼里
也看不到你。”
彭多多一邊啃著油條,一邊在旁邊辛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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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舛一臉怔忪地看著病房里的于愴。
他笑了,他會笑了。
不是那天在咖啡廳里的稍縱即逝,而是真真切切,能看出輕松與愉悅的笑。
于愴會笑了。
“喂,我沒有要嘲笑你的意思,你怎么哭了。”
彭多多目瞪口呆地看著于舛溢出眼角的淚,手忙腳亂地找不到紙巾,最后扯過駱丁的圍巾遞了過去。
脖子一涼的駱丁“”
這是他剛剛出去買早餐的時候,實在冷得不行在店里新買的。
對上陸一滿看過來的眼神,于舛慌忙地別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又用彭多多遞過來的圍巾抹了抹鼻涕。
駱丁“”
我的新圍巾
“于總。”陸一滿拉開病房門,和微紅著眼眶的于舛四目相對。
“你要進去看看他嗎。”
于舛透過他的身影看到了病床上正在看他的于愴,心里沒來由的一慌,下意識的回避了他的目光。
“不不用了。”他突然有了一種不敢面對于愴的驚慌。
在突然意識到于愴也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會笑的時候,他好像掉進了一個漆黑的無底洞。
一種難以呼吸的愧疚和悲傷緊緊地攥住了他的心臟。
他是否浪費了于愴整整二十六年的時間。
在于愴拼命的想從外面抓住什么東西的時候,是否是因為他困住了于愴二十六年,讓他喘不過氣,所以沒有依靠的于愴才會執著的想從別人身上汲取一點安全感。
于愴是個很難找到情緒出口和做出情緒反饋的人,天生如此,所以他也本能的以為這是于愴無法治愈的病。
可現在于舛只覺得無比窒息。
他覺得真正病的人是他。
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于愴看向他的視線像一道帶血的鉤子刺破了他的心臟。
對于愴的愛越深,他越無法接受自己。
于舛想要逃離。
在他轉身的那刻,陸一滿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很大,讓他渾身都顫了一下。
“進去看看你哥吧。”
他眼里帶著恐懼,驚惶地看向陸一滿,不停地搖著頭。
“不不”
他抿著唇,高高在上又矜傲的面孔變得狼狽不堪。
陸一滿那雙眼睛銳利地看著他。
“于舛,你已經是個大人了。”
他看向他深邃的瞳孔,僵在原地不敢再動。
陸一滿放柔了聲音,輕聲說“你哥哥昨天晚上睡著的時候還在叫你的名字。”